顾念微眼中带着笑,不再言语。
“这一次,累你跟我一道受了这么多委屈。对不住了。”宫暮云说着话,将顾念微轻轻地搂在了自己的怀里,“以后,咱们远离这权利的旋涡,谁都别想再伤害你。”
顾念微无声地笑了笑,扎在宫暮云怀里,“这样,也好。”
所谓,木秀于林风必催之,行高于众众必非之,他们两个,实在是太出色,太出色了,嫉妒他们的人,也太多太多了。
既然不能改变别人,他们只能是改变自己,远离是非,远离伤害。
当然,顾念微可不认为宫暮云做出这个决定是在逃避,是懦夫,相反,她觉得,宫暮云能够在身处高位,位高权重的时候做出这个决定,乃是一种睿智。
商定好了解甲归田之事,宫暮云这才转移了话题,“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顾念微闻言,扯起一抹笑,“我又不是那种弱不禁风的,瞧你紧张的,现在已经跟正常人没有两样啦!”
宫暮云对顾念微这话自然是不信的,拥着她柔声道,“天晚了,早点儿歇着吧!”
顾念微嗯了一声,便是被宫暮云送回了自己的房间。
两个小不点已经睡着了,柳儿守在婴儿床边帮着两个小家伙整理被子。
看到顾念微和宫暮云进来,柳儿恭谨地朝着两个人行了礼,“王爷,王妃。”
顾念微朝着柳儿摆了摆手,示意柳儿不必拘礼。
宫暮云朝着屋里打量了一番,一双剑眉轻轻拧了拧,“孙嬷嬷呢?”
顾念微还在月子期间,为了让顾念微坐好月子,宫暮云给顾念微安排了一个嬷嬷,三个丫鬟。
一个嬷嬷负责看顾孩子的起居,三个丫鬟负责房间的卫生,以及浣洗孩子和顾念微的换洗衣物。
柳儿则是守在顾念微身边,负责照看顾念微的起居。
五个人照看两个孩子一个大人应该是绰绰有余的。三个丫鬟不在,他可以不过问,但是,本应该照顾孩子起居的嬷嬷,去哪儿了呢?
宫暮云这话才落下,门帘一阵响动,孙嬷嬷掀帘子走了进来,手里托着一盘糕点,“老奴刚去了一趟后厨。老奴担心王妃晚上饿了。”
孙嬷嬷这话落下,宫暮云脸上不由就浮现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还是孙嬷嬷考虑周全。”
孙嬷嬷将糕点放在了桌上,讪讪地搓着手,“这都是老奴应该做的。”
宫暮云勾着唇角笑了笑,又叮咛了孙嬷嬷两句,这才起身朝外走,“我还有点儿事要处理,你早点儿休息。”
顾念微嗯了一声,目送着宫暮云出了房门。
从边关回来,宫暮云的心情就一直有些低落。可是,顾念微却知道,有些事,只能是宫暮云自己想开了,外人就算是说再多,也是无济于事的。
宫暮寒这一次,伤宫暮云伤得太深了。
宫暮云走后,柳儿服侍着顾念微躺会床上,放下了帷幔,孙嬷嬷守在婴儿床边的一张软塌上,也躺好。
大小五个人,不大一会儿,就谁都不吭声了。
安静的夜晚,两个小奶包砸吧嘴,吃手指的声音就显得格外明显。
顾念微的唇角不由上弯,再次浮现出了深深的笑意。
宫暮云从卧室出来,负手走到了书房里。
晚上,整个王府都陷入了沉寂,只有巡夜的侍卫在来来回回地走动,却尽量不发出任何一点儿声音。
就算是所有人都进入了梦乡,他们也在坚守着属于他们的职责。
宫暮云走进书房,坐在书桌前,看着书桌上,那一本本的兵书,那一封封的信札,脸上露出了一丝落寞的苦笑。
当年,他将本该属于自己的皇位让给了宫暮寒,到底是对还是错呢?
宫暮云坐在椅子上,轻轻揉了揉眉心。
现在,想这些,似乎都已经没有意义了。他的去意已决,而宫暮寒甚至连虚伪地挽留都没有。
想到这里,宫暮云的心便是更凉了。哀莫大于心死啊。
他对宫暮寒是彻底地死了心,再也不会抱任何的希望。
夜色漫长,宫暮云在书房坐了一夜。
皇宫里,宫晨逸躺在床上,嘴唇毫无血色。轩辕静守在宫晨逸的身边,一脸的紧张之色,“太医,逸儿他,不会有事吧?”
太医捋了捋胡子,这才一脸担忧地说道,“碎骨伤了肺腑,虽然得到了及时救治,可是,碎骨取不出来,谁都不知道,殿下以后会不会受到这碎骨的牵连。”
一听这话,轩辕静的脸色不由就是一变,“那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