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他顾不上什么老八和赤玉门，顾不上什么活着的还是死了的黑曜门弟子，他漆黑的眼睛里只有白立轩。

青尊级别的斗气还没有收回来，白立轩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黑鬼朝自己冲了过来，然后，他布满了黑纹的双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洞穿了他的胸膛。

白立轩的后背能看到黑鬼沾满血迹的双手，看着眼前白立轩瞬间凝固的表情，黑鬼咧开嘴笑了，在场的所有赤玉门的弟子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赤玉和青一青森也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就连赤江都抱着老八注意到了这诡异的寂静。

靠在伯逸风怀里的白璎珞看着白立轩因为黑鬼抽回手的动作而倒下，白立轩倒下时还是那副表情，只是胸口上出现了两个血洞，再没有半点生气。

黑鬼的手里握着拳头大的血淋淋的东西，还在顺着他的手淌血，滴滴答答的鲜血染红了那一小片土地。

黑鬼在众人的注视下低头看了看手里他拽出来的白立轩的心脏，像是很不满意似的呸了一口，“我当你的心是黑的呢……”

黑鬼说完这句话，那颗白立轩的已经不会再跳动的心从他的手中滚落，在地上转了几圈，沾满了泥土……

而黑鬼也似乎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双膝一软跪了下来，伯逸风那一剑将他的颅骨刺穿了，他也断然是活不下去的，但现在，他好像是因为还有想要坚持的事情而硬撑着一口气没有死。

黑鬼的唇角流出的血液都是黑色的，因为头上的伤口流出的血也是黑色的，和他脸上的黑纹重叠，看起来诡异又可怖，他像是个盲人一样摸索着爬到了白立轩的尸体身边，掐着他的脖子，大张着嘴像是要怒吼什么，又像是在嚎啕大哭着什么，但是，除了咕噜咕噜的声音，他的喉咙再也发不出其他的动静。

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人动，也没有人出手，只是这样看着黑鬼对一具尸体又掐又咬，然后像是力竭身亡一般扑在白立轩的尸体上，再也不动了。

伯逸风收紧手臂将白璎珞搂在怀里，把她的头按在自己胸口，不想让她看到这一幕。

但她又怎么会看不到？

“爹！”白璎珞的声音打破了这死气沉沉的寂静，她奔向那叠在一起的两个人，看着已经死透的两个人，咬着嘴唇闭上了眼睛。

白立轩死的很猝不及防，谁也没有料到，伯逸风担心他的宝贝璎珞，从背后把她搂紧，一句又一句的在她耳边轻声说着，“还有我在，还有我在……”

对于白璎珞来说，白立轩对她不好，对她娘也不好，但是这段时间的相处以来，她能看到他的改变，也能看到他身为父亲对旧事的愧疚。

他还没来得及补偿她，怎么能就这么死了呢？

赤玉门的人和青一青森看着白璎珞的模样也沉默了，她对这个爹是有感情的么？

其实只是因为前世没有得到过亲情，所以这一世哪怕是个渣爹，白璎珞也会告诉自己，至少，至少她是个有爸爸的人……

可现在，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