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外面?”
幸村精市本来早就睡着了,但是因为现在的天气实在是太冷,半夜的时候被忽然醒了过来。
山上乌漆墨黑的,只有一处有着微亮的灯光,他不由得有些奇怪,便起身过去看。
靠近栅栏边,端正地坐着一个人,她的面前摆着不知道画了多久的作品,苍白的侧脸在月光和灯光的照耀下,带着几丝阴影,却依旧能够看到她瑟瑟发抖的身躯。
这个女孩子,一直很希望他能够进入绘画界。她对绘画的热爱,让他为之心动。
就像是刚开始接触网球时候的自己一样,那种恨不得每时每刻都在击球,每时每刻都在奔跑,每时每刻都在大汗淋漓的感觉,那是曾经,深深的印刻在心里的感受。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那份刚接触网球时候,单纯因为能够有人一起陪着打球的快乐,变味了,每次和别人打球的时候,都觉得不会打败自己,即使是遇上了厉害的对手,也会觉得胜利是必须的,那种单纯的沉醉在打球的愉悦,不知不觉就消失了。
而现在,遇到了这个女孩子,虽然她并不是打网球的,但是那份热情却每次都在感染着他,那种感觉,让他有种回到了当初刚接触网球的时候。
他忽然有种冲动,想要和弦一郎一起,回到曾经第一次接触网球的那个场地,然后,开开心心的打一把。
“我在画画呢。”
小松奈奈站直身体,转头看着自己的画时,略显困倦的双眼变得温柔了许多,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
“这么晚了还在外面,你也不怕冻伤了。”
幸村伸出手,将奈奈的手拉起来,然后把自己手里还留有余温的热水袋放上去。
忽然接触到热源的手抖了一下。
不仅是手心上那属于热水袋的温度,更有的,是那温热的,属于另一个人的体温。
“谢...谢谢!”
奈奈觉得整个人忽然暖和了起来,虽然和幸村君挺熟悉的,两人之间也时常会开开玩笑,但是幸村君一直是个温柔却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有时候相处着,莫名会觉得两个人像是处在不同的世界一样。
“谢什么,快收拾一下吧,不然你明天可就起不来了。”
幸村轻巧的放开奈奈的手,仿佛刚才那近一分钟的接触并没有让他觉得有什么异样。
“可是....”
奈奈刚想说自己还没有画完,却马上就被幸村温柔而强势地打断:“必须休息,我可是看着你停顿了好久了,灵感已经没有了吧,不要逼着自己,而且你要是身体弄坏了,以后想要好好的画画,可就不好了呢。”
幸村将手插在口袋里,夜风吹起了他鸢紫色的发丝,嘴角的笑在月色的照耀下,像是镶嵌了无数的钻石,格外的亮眼:“作为一名画家,手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奈奈愣了下。
这是幸村第一次这么严肃而不可拒绝的说着这些话,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他也因为她经常画画,不注意休息而似笑非笑地责怪她,但是语气却只是很平淡的,带着那种‘我就说说,你听不听,是你的事情’的感觉,而现在,他说的话,却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在其中,仿佛下意识地就不可以拒绝,因为,无法想象拒绝后会有什么后果一般。
“那...好吧...”
其实幸村君说的也是实话。
她对着那二次的线稿,已经盯了好久却没有下笔了,一直在看着它,然后大脑里运作着,一个劲地想着到底该画写什么好,可是每次预想的结果,却依旧让人不怎么满意的样子。
“下次不要弄那么迟了,你看看你的手,都长冻疮了。”
幸村摇了摇头,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东西,拉过奈奈的手,打开,不轻不重地涂抹着。
“精市君...”
这次,似乎不能再以热水袋为借口了,她是真的因为幸村的动作而脸红了,只是因为天气太冷,就算是红,也只是耳尖泛红而已,脸上却是一点都看不出来的。
“给你吧,作为一个女孩子,上山也不带药膏,女人的手可是第二张脸呢,要好好保养才行。”
重新盖好盖子,幸村将药膏塞到奈奈自己的衣服口袋里。
“谢谢...”
奈奈有些恍惚地看着幸村。
不得不承认,幸村这个人,长相俊美,能力出色,气场也格外的引人注意,这样一个如同童话故事中白马王子一样的存在,不得不说,是所有女孩子最喜欢的类型。
只是,她可是喜欢真一君的呢!怎么能够因为精市君一时的温柔,就被迷惑了呢?
才不是呢!
是夜色撩人,才如此的,嗯!肯定是的!
幸村精市看着收拾好东西回帐篷的奈奈,自顾自的点着头,像一直困倦的猫一般,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