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铃点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却也没想到了什么。
两人各怀心事,赶在天亮之前回到地底,下地之前,金铃忽然拉住银锁,低声道:“莫要告诉我娘我义兄的事情。”
银锁道:“我怎么会跟她?给她知道,也只是徒然着急,不定还会求我救他。我哪里拒绝得了?”
金铃欣然点头,道:“那便好,不要让她知道,她若是来求我,我也没法拒绝。须知我也是泥菩萨过江。”
两人笑归笑,但心里都明白萧荀是屯骑校尉,国家养他千日,便是希望他有朝一日能为国而战。萧荀更是忠心耿耿,尽心尽力,只是一道命令,万里之外都去的得,足见一斑。此番回来,大约又有什么任务在身,不让他去,只怕比要了他的命还要难受。与公与私,两人都不能多管。
两人下了地底,往自己房间走去,刚换了一身衣服出来,就碰见了从水井边回来的王妃。银锁愣了一愣,立刻红了老脸。
金铃十分惊奇,不明白为何这小胡儿看到王妃如此羞涩,扭头去看她,才恍然大悟。
只听王妃道:“我还道怎么今天金铃长高了……”
银锁之前在建业驻扎的时候,正是住在这个房间里。是以以前的衣服也都堆在这里。她方才玩心大起,穿的正是之前金铃给她的袍子,宽衣缓袖,轻薄如纱,远远望去,整个人犹似在云雾之中。
可这衣服是金铃的,她从王府之中穿走这套衣服,王妃不可能没见过。她脑筋转得快,可就是想不出如何面对王妃“这衣服怎么在你身上”这必问的一问,心急之下,居然直接转了过去。
王妃温声笑道:“你们两个回来啦?”
金铃微微低头,低声道:“娘。”
“银锁为何背对着我?”
金铃面不改色,淡然道:“她从前偷了我的衣服穿,仗着我宠她,被我发现了敢理直气壮,现在叫人撞破,自然面子上挂不住。”
一件衣服王妃自然不放在心上,反倒奇道:“她偷你衣服做什么?她又不缺。”
金铃继续扯谎:“你瞧她,所有的衣服长得都差不多,多半在心里偷偷地羡慕我。”
她本就长了一张让人信服的脸,话间又没有半点犹豫,故而王妃将信将疑,还是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银锁慢慢转过身来,躬身作揖,道:“王妃,你到我家来,我却叫你做些杂活,当真对不住。不过我们很快就能出去啦……”
王妃笑着摇头道:“除开会吃饭睡觉,我也是个有用的人,我怎好在这白吃白住?”
两人俱是神仙谷出身,神仙谷中弟子,除开各自专精的武功,多半都有一技傍身。陆亢龙会打铁算卦;向碎玉诸般技艺都会上一点;任逍遥厨艺无双,与殷絮凝一样,都懂得看天吃饭,神仙谷中的粮食都是她二人操纵铜虎铜牛种出来的;破星老人自是不必,铁口直断已可养活自己,更不必买卖情报,赚得钵盘满盈;而喻黛子除了走江湖算卦,妙手空空更是绝技。有这么多师叔师伯在前做榜样,两人都理所当然觉得人有一技傍身,才是常态,却一时都未想起,她贵为王妃,当然什么都不用做。
金铃奇道:“听银锁起才知道娘的针线乃是一绝,从前以为娘只会琴棋书画这些风雅的东西。”
王妃便笑着将之前与骆成竹的话对两人了,言是未出阁之时有个小姑姑十分淘气,总是仗着自己身怀武功偷偷跑出去玩,回来之时衣服上这里破一块那里破一块。这小姑姑对她向来不错,是以等到王妃发觉别家女孩子最多绣个花已是极限、根本不用“有一技傍身”时,已然是许多年之后了。
“小姑姑常‘人若有一技傍身,不论何时何地,都能养活自己’。我当真觉得很有道理……”她见金铃和银锁都十分赞同地点点头,便续道,“你爹还笑话我,我若嫁寒门,才要做这些活,嫁给他只要享清福便是。我就知道金铃是明事理的。若不是小姑姑当初骗我,我今日哪能帮上忙?”
两人却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疑惑。
“人有一技傍身,将来才能养活自己”,乃是三师叔喻黛子那一门常的话,金铃曾和他相处过一段时间,听得多了,却不料此时从似乎毫不相干的南平王妃口中听到。
金铃正要开口,不料银锁忽然打了个呵欠,引得金铃也跟着打了一个。王妃扑哧一笑,道:“你们两个累了吧?快去歇着吧,别管我了。”
银锁嗫嚅半晌不肯走,终于开口道:“王妃……我偷了大师姐的东西又被她发现,不得已只好替她做了许多事情来还她的情,所以勉强还清啦……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她那一双浅琉璃色的大眼睛十分无辜地一眨一眨,金铃看着心都要化了,王妃当然也是一样。她长这么大年纪,虽然有一儿一女,可惜只有儿子会撒娇,但是看一个身长八尺的大男人撒娇,怎么能比得上眼前的绝色少女撒娇?
“不怪不怪……”王妃急忙安慰,生怕她眼中洒出些水来。
银锁咧嘴笑道:“真的?真的不怪我?那太好啦……你若缺什么东西,我一定尽力帮你弄回来,好不好?……唔,活物不行。”
王妃扑哧一笑,推着她二人道:“快回去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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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这时候写h:山高皇帝远孤女寡女天雷勾地火急成燎原之势
不搞一发和人物性格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