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
重兴农庄现在由秦三娘夫妻掌管,他们人年轻,又活络,对人热情,农庄经营得有声有色。
“东家回来了。早些日子趁着太阳,把里里外外打扫干净,被褥都晒了。”
“辛苦了。”
小猪还是第一次来农庄,好奇得很。
“祖母,这里就是您生活的地方吗?”
“是啊,喜欢吗?”
“挺好的。孙儿出去看看。”
“去吧,让人好好伺候着。”
宝昕心事重重的,觉得很没精神,先去歇息,缓一缓。
佟芳卿觉得,跟在儿子身边,那是自己的家,这里,是第二个家。
都很舒心。
走了那么多弯路,总算修成正果。
秦三娘端了茶水点心送过来,王氏伺候佟芳卿,佟芳卿摆手:“我们还用讲那些虚的?你也去歇一歇吧。”
“那好。上了年岁,可比不得小猪有精神。”
“三娘,湘妈妈与她的家人汇合了?”
“老侯爷留她在武阳老宅,她拒绝了,拿了您的信来投奔,在这里住了两年,倒是个能干的,能写会算。老侯爷没亏待她,请了一位老太以替她诊治,喝药加上针灸,总算能哑着嗓子说几句话。不清亮,可能知道说什么。”
“后来,老侯爷送了她的丈夫和儿女过来,给他们在临洛城郊外买了小庄子,一家子安生立命没问题的。”
“啧,褚灵娇可真是恶毒。她还在武阳老家养着呢?”
“瘫痪了几年,现在的侯爷把她接回了临洛城,请了人照顾,听说,现在好了些,但是仍然不能说话,不能自己行动,吃喝拉撒要人伺候,但是可以示意。”
“长子有些孝心,想来,也是因为不能让人说了闲话。宁盛樑为儿子着想,不肯要了褚灵娇的命,算她走运。太夫人真可惜,堂堂县主,清王后裔,毁在了自己的嫡亲儿媳手里。”
“说句不该说的,老太爷间接也是毁在了褚灵娇手里。若不是被她的手段气到,估计再活十年没问题。”
唉!
秦三娘犹豫片刻,从一处柜子里拿出一封信:“隔壁庄子的先生,今年春上,一病不起,临去,留下这封信。”
佟芳卿愣了愣,心中有些莫名酸涩。
她这样的,本就不该再去接受什么感情,可这人与她为邻多年,情谊还是有的。
“可送了丧仪?”
“自然。”
佟芳卿将信握在手里,头一阵发紧,痛了一会儿,她喝下一盏热茶,总算好了些。
最终,她将信扔进了火盆,这份情谊,还是放在肚皮里,她明白就行。
对他的情谊,她很感激,心里只想着一句话:恨不相逢未嫁时。
若是她不是妾室,就算是寡妇,她也愿意接受他的。
她不是迂腐的,更不会想着从一而终。
可惜,为人妾室,那是一辈子的伤,怎么都清白不了。
自甘下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