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站在阵地之上，目光直视着下面的已经化作尸山血海的战场，这一刻，他想的很多很多。

他在犹豫，是不是要遵照师座王耀武的密令，保存住有生的力量，立刻转移，因为他知道，南京即将不保，即使他留下来，也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而现在无疑是最好的转移时机，如果小鬼子一旦彻底攻破南京，到时候想要再转移，就有些难了。

但杨云作为一名军人，真的不愿意就此离去，虽说军人不该优柔寡断……

南京，51师师部，一个作战参谋接到一个电话，顷刻，神情立马一变，然后转头看向一旁正在研究战术的师长王耀武汇报道：“师座，司令部急电！”

听到他的汇报，王耀武急忙放下手中的事情，快步走过去接过了他手里的电话。

“我是王耀武，请说！”

“是！”

“是！”

片刻，王耀武重重的挂下电话，脸上露出了更为慎重的神色。

“师座，司令部又下达了什么命令？”

副师长王义等王耀武放下电话，便迫不及待的询问道。

“中山门前沿阵地，接连失守，小鬼子的火力已经逼近至城门口。”

“守卫中山门的不是教导总队的官兵么？难道连桂教练都不是小鬼子的敌手？”

闻言，王义脸上也露出了凝重之色。

“攻打中山门的是号称京都师团的小鬼子第十六师团。”

“啊？”

闻声，王义顿时就是一惊，片刻过来也反应了过来，喃喃道：“怪不得，连教导总队都会败下阵来。”

突然，王义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再次抬眼看向师长王耀武问道：“师座，司令部刚刚的电话，难道唐司令？”

“没错！唐司令刚刚给我下达了支援中山门的命令！”

王耀武点了点头，语气沉重的肯定了王义的猜测。

“可是……可是咱们师的主力部队全都派出去了，就连警卫连都……都还没有来得及组建，又哪里有多余的兵力前去支援中山门？”

“但不管怎么样，教导总队我们不能不救，中山门我们也不能不守！”

王耀武语气坚定的说道。

“可是我们眼下拿什么去支援教导总队？”

王义继续疑惑的问道。

王耀武这次没有回答王义的提问，而是伸出右手食指，停在挂在墙壁之上的地图上的一个位置。

“紫金山？师座，难道你是打算调用镇守在紫金山上面的新一团？”

王义恍然大悟。

“嗯！”

王耀武点了点头，同时眉头也是皱得更紧了，他突然想起之前给杨云下达的密令，明明说好的，让他保存实力，找机会撤离，但是现在……

王耀武没有再继续想下去，因为他已经不敢再继续想下去，想得越多，就觉得自己越对不起杨云，貌似每一次都把他往刀口上推。

常州如此，镇江如此，此刻亦是如此。

但每一次，王耀武都是别无选择。

慈不掌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