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赫连翊没动,朝着隔壁看了看,她又催促道:“快点啊,他又看不到。”
赫连翊无奈转过身,他顾忌的可不是这个,只是怕她看到会担心而已。
脱下外衫之后,赫连翊就停住了,手有些迟疑。
“你快点啊。”
赫连翊毫不犹豫地伸手一脱,整片背脊便露了出来。
齐菡纱一开始并没有看清,举着灯凑近之后便是一声惊呼,“天呐!”
赫连翊背上一道道青紫的痕迹纵横交错,有的已经淤青到暗暗透着一股紫黑,有的已经破皮,现在还在往外渗血,也有一些干涸的血块。
想到刚才赫连翊的动作,“你傻么,脱那么快干什么,不知道衣服粘上了么?”
赫连翊没有回头也能想象得到她纠结的表情,“反正都是要脱的,长痛不如短痛,其实也不怎么疼。”
齐菡纱撇了撇嘴没有反驳,“你再靠过来一点。”
赫连翊依言往门边又挪了挪。
齐菡纱从那一堆药里面找出两瓶外伤药,一股脑的往赫连翊背上倒,“你稍微前倾一点,对了,疼不疼?”
赫连翊的回答毫无意外,“不疼。”
齐菡纱伸手就戳了一下,换来赫连翊一声闷哼。
“疼不疼!”
赫连翊轻笑一声,“不疼!”
“哼!疼死你。”
替赫连翊上好药之后,齐菡纱阻止了他穿衣服的动作,“你等等,待会再穿,一会儿又粘上了,我待会儿给你另外拿衣服过来。”
“不用了,回去吧。”
齐菡纱可不管他说什么,“我也是被罚进来的,皇奶奶让罚我给她把佛经抄十遍。”
“那你还不回去快抄。”
“我就是来这儿抄的呀。”一屁股就坐在了门边,不管他怎么说,她就是要赖在这里了。
“你等等,我去把纸和笔拿过来。”
不待赫连翊说话,她就拿着灯走掉了。
不一会儿,手臂上架着一张木凳子,还是一手拿灯,一手抱着书,嘴里衔着笔就走回来了,笨拙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滑稽,路过旁边的牢房时,又不得不退避三舍,谨防那人又发疯了。
小心翼翼地将东西放下,对着牢房坐下来就拿起了笔,“你别白费口舌了,我是不会回去的。”
赫连翊笑了笑,他也没准备劝她回去,“需不需要我帮你抄。”
“不用了,你还是好好养伤吧。”万一被父皇看出来这不是她抄的,说不定又拿来作为理由再关赫连翊一个月呢。
“那好吧。”赫连翊也不再劝她,倚靠在门边看着她。
齐菡纱低着头垂眼的时候,长长的睫毛在眼帘下方投下了一排扇形的阴影,忽闪忽闪的,映衬着跳跃的火焰。
脸上的皮肤在这样的光线下暗黄了许多,但却并不影响细腻感,看起来仍然是水嫩水嫩的,只是隐隐可以看到一些细小的绒毛,特别是人中两侧的细毛,有些调皮地附在上面。
“纱纱,你长胡子了。”
“什么?”
“呵呵。”
齐菡纱莫名其妙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复又低下头去,这毛笔写起来慢的很,这么厚厚的一本抄十遍,不知道能不能抄完,不行就真的让赫连翊仿一仿她的笔记。
正抄得认真,笔尖刚刚触到纸上,视线一黑。“完了,灯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