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只有皇上想着变法图强,太后就不可以了么?!”
谭延听后倒是有些释然了----历史上慈禧太后也是“变过法”的,比如说先前他主张过给女人放脚。这就是慈禧太后的主张之一。但慈禧太后“变法”的时候应该是在庚子事变之后被洋人打怕了才想到变法,不过想来这个时期的慈禧太后对变法有兴趣还是有可能的。
“难道说荣禄对变法有意也是太后的意思?!”
“呵呵。你想明白了?!”
“这也没有什么不明白,甲午年昆明湖换了黄海大东沟,虽然有李合肥当了大汉奸替太后来顶缸,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当李合肥的,也不是什么时候都可以找到顶缸的……估计太后也不愿意落下爱新觉罗家族罪人的名号,变法强国不受外辱,这种心思可以理解,但她那个变法不成……”谭延笑着说道。
“那你的变法成不成呢?”谭钟麟有些狡猾的反问道。
“孩儿的?!”谭延笑着摇摇头说道:“不过是重复李合肥的老路,撑死能够把这个纸房子变成土房子,但要是雨下大了照样也得倒!”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大凤翔胡同,恭王府邸
这是谭延来到北京四天之内第三次见恭王奕了,每一次虽然时间都并不长,但在恭王奕眼看就要不行的时候还这么频繁的邀见谭延。这不能不让来往出入于恭王府邸地王公大臣们侧目----他们有的都来了三四次了,还没有见到恭王爷,而这个年轻人却频频得到接见。恭王爷都快要到蹬腿的份上了,他们来见见不过是一种“义务”,按照关系亲疏远近不要说恭王愿不愿意见,就是大公主一句话便给回了,人都快要死了,也谈不上巴结。但却也表明了某种动向----这个年轻人真的是很厉害,能够得到鬼子六的赏识,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这也许并不是一件好事!”沈静坐在马车中,眼看就要拐进大凤翔胡同,远远的便可以看到恭王府邸门口那一长串的轿子马车。他地情绪却有些不好。
“嗯,这确实不算是好事,甚至可能会成为我倒霉的先兆,恭王奕毕竟是太后大半辈子的敌人,也是最强劲的政敌,比肃顺那伙蠢货要厉害多了,威胁也大得多,难保我今天成为恭王府的座上客,明天就要回家去种田了……”谭延微微笑着说道。“这倒还没有严重到如此地步。可是小心总是无大错地,恭王府这边还是能推则推,可以装病避开么!”
谭延摇摇头说道:“这个时候可不是避开的时机,恭王还是要看,大公主所有的要求都要尽力去满足,你不要忘记恭王倒了,我们可就剩下大公主才是唯一的依靠。其他的荣禄什么人都是假的,只要有大公主,我们肯花钱就可以东山再起,若是连大公主都要背叛。那我们一旦出事,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们叔嫂之间放在二十年前自然是政治敌手,不过恭王自从归隐之后基本上对政事已经完全丧失斗志,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未必如我们想得这么紧张……大公主,她靠得住么?!”沈静有点像安慰谭延。更像是安慰自己。
谭延沉色说道:“大公主是绝对靠得住的。你也莫要轻看了她,在慈禧身边就算是荣禄也要回避大公主的。这就是我们手中最后一道王牌了!”。
在赵恒君地操纵下,马车稳稳的在恭王府邸大门口停了下来,沈静留在车上,而他则在车厢内整理了一下官服之后便走下马车。恭王府的管家早就候在大门口,一见谭延下车立刻凑上来躬身说道:“谭大人来了,大公主那边让小的见到谭大人之后立刻带过去,谭大人请……走在恭王府邸的回廊上,等一个送东西的丫环走过去之后,谭延见四周没人便停下来从袖子中掏出一张五百两白银的银票递给管家轻声说道:“王爷身子怎么样?”
在恭王府当管家如果放在五六年前还是比较无趣地,但是随着恭王奕再度复出之后,恭王府上下仆役收各级官员的“小费”收得手都软了,而谭延无论在数量还是“质量”上都高居榜首。管家熟练的接过银票小声说道:“昨天晚上王爷半夜呕血……估计、估计也就是这两天了!”
“哦,对了,谭大人昨天傍晚的时候,太后又来过一次看望王爷,俩人谈些什么不清楚,不过连大公主都给赶出来了……”管家又补充地说道,可惜旁边又有人出现在回廊上,管家立刻闭上了嘴巴,接着给谭延带路。
“连大公主都给赶出来了!”谭延仔细回味着这条消息,这也许是可有可无的消息,但这实在是太耐人寻味了,大公主无论在恭王奕身边还是在慈禧太后身边,断没有被赶出去的先例,甚至慈禧太后还颇为“顾忌”大公主,连穿鲜艳的衣服都不敢让大公主看到。
慈禧太后当然不会怕大公主,这种感情多半是出于内疚,当年大公主在这四品官员烂大街的京师还闯出了“乱世粉侯”地名头,逼着御史给她赔罪,最后闹得不可开交最多也是被变为和硕公主,可和硕公主和固伦公主有什么区别?在京师这一亩三分地上,谭延还没有听说有谁敢当面挑战大公主。在恭王奕马上就要去世,荣禄将会做为一个“独立体”登上宠臣第一位子地时候,大公主对谭延的意义就十分重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