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组的人，都是认识叶雪飞的。

所以，当喊出她的身份时，两人便不约而同的侧身，让开了道路。

叶雪飞微微颌首，从二人中间走过，向肖翰山的办公室而去。

咚咚——！

敲门声响起，很快，门后就传来一声‘请进’的邀请。

说话人的声音有些低沉，隐隐带着威严，一听就是一个上位者。

叶雪飞推门而入，看到的一幕，便是肖翰山埋首桌前，持笔疾书的样子。成堆的文件，几乎挡住了他的视线，只能够看到他的发顶。

叶雪飞脚步微顿，若有所思的看着肖翰山。

虽然她是一个甩手掌柜，却也知道，以九天国际分工的精确度，即便是身为执行总裁的肖翰山也不会忙碌到如此地步。

那些需要签发的文件，就算积累很多，也会由秘书整理，按照轻重缓急分类，分批送进来审阅。

此刻，这堆积如山的文件，显然是肖翰山的刻意为之。

至于原因——

叶雪飞突然有些想要离开了，她觉得自己来着，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虽然，肖翰山对母亲的那点心思她清楚，虽然她知道了如今母亲的选择，虽然她也为肖翰山感到可惜。但是，她却无法左右任何人的情感。

见到如此将自己寄情工作的肖翰山，她不知道该如何劝说，更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母亲已经接受紫荆公爵的求婚，两人大婚渐进的消息。

毕竟，肖翰山不仅是她的良师益友，更是对她诸多帮助，如今更是她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

若要在心里分个亲疏关系，除去血脉里那种莫名的斩不断的情感联系之外，她的心其实要偏向肖翰山一些。

只是可惜，这件事并不是她的意愿能够左右的。

“BOSS？”

在叶雪飞犹豫着要不要溜走的时候，从文件中抬起头来的肖翰山，却先一步发现了她的到来。

无奈，已经失去了离开的机会，叶雪飞只好硬着头皮上前，主动坐到肖翰山的对面。

肖翰山看着叶雪飞进来，放下手中的笔，唰滴一下站了起来，想要让座。

叶雪飞抬手阻止，随意的坐下：“不用了，你坐着，我坐哪都一样。”

肖翰山倒也没有勉强，依言坐下。

两人对视几秒，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在叶雪飞的眼中，肖翰山比起之前要消瘦许多。好在，整个人的精神还算不错，并未出现颓废或是放纵自己的情绪。

仔细观望了一番，叶雪飞心中稍微安心了些。

若是因为自己的母亲，让这个男人出现情伤，她就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

“BOSS……”肖翰山在叶雪飞注视的眼神中，渐渐有些不自在，尴尬的喊了一句。

叶雪飞收回眼神，四处瞟了一眼，才道：“我要转学的事你知道了吧。”

肖翰山沉默了一会，点头：“是。BOSS的决定单闻义那边已经告诉我了，若是BOSS问我的意见，我认为利用林莱家族的势力，成为九天盟的保护伞这步棋很不错，且可以打开九天国际在欧洲的市场。”

叶雪飞看着他不语。

不知为何，他这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让她心中很不舒服。

“BOSS？”肖翰山说完后，见叶雪飞沉默，不由得疑惑的看向她。

叶雪飞没有理会他那些公式化的话，而是紧盯着他的眼，问道：“一直没有对我母亲说出该说的话，现在后悔吗？”

肖翰山身子一怔，仿佛心中最大的秘密被人知道了一般，脸色煞白。

他低下头，逃避叶雪飞的眼睛，掩饰的道：“那是夫人自己的选择，我有什么好后悔的。”的确，他从未表明过自己的心意，叶芝岚更从未待他有所不同。他有什么好埋怨的？

叶雪飞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并未从他眼中看出言不由衷。

只道：“你能如此想，再好不过。”

说着，她又想了想，补充一句：“如今我母亲已经做出了选择，我希望我的母亲快乐。同样的，我也希望你能得到真正的幸福。”

肖翰山扯开嘴角，有些僵硬的点头。

叶雪飞的意思，他自然明白。

见他如此，叶雪飞也不再多说，而是转移话题道：“明日，我就要离开。我不在国内的这段时间里，九天国际的事你就多操心了。若是有什么困难，可以找秦寿他们商量，再不行便通知我。还有，你准备好资料，九天国际要向欧洲建立分部。”

肖翰山神情一凛，没有片刻犹豫的道：“是。”

叶雪飞点了点头，两人一时间又沉默下来。

其实，她也没有什么好交代的，如今的社会联系工具那么发达，交通工具那么多，若真是有什么事，她也能快速机动。

只是，临要走了，对于肖翰山，自然要主动的打一声招呼。

“保重。”突然，肖翰山打破了沉默。用最简单的语言，却最深的感情，对叶雪飞说出了这两个字。

若是说叶雪飞对他亦师亦友，那么他对叶雪飞就是亦徒亦友。

当日，他因为看中叶雪飞的潜力，而放弃了国外的前途，义无反顾的留在国内替她打拼，为她护航。而如今，看着她一路走来，他肯定，这个少女会走向更高的层面，所以他不会阻拦她的脚步，更不会成为她的阻碍。

叶雪飞认真的点了点头，撑着扶手站起来，准备离开。

临走时，却突然停了一下，扭头看向肖翰山：“前台那个费雪，很不错。”

一句话，断定生死。

恐怕，前台的费雪怎么也想不到，就因为这一句话，她从前台变成了肖翰山身边的私人秘书，从而改变了自己原定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