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两个人只有正事可谈啊,柳真悄悄皱眉。
文承也是呆呆地看着人烟稀少的街道,偶尔被汽车掀起的水花溅到。
「后面要去凯瑟琳那里吗?」柳真问。
「嗯,答应她的就尽快,」文承叹了口气答,「否则以后就来不及了,何况敌人随时会卷土重来。」
大约是回环内的他,得以喘息的一点点正当理由吧。
「柳真,」文承对着地面的水花傻笑,「那个世界真的有那么好吗?」
「我还没去过……」柳真说。
「哦……」
「这个答案,就让你帮我回答吧。」柳真耸了耸肩。
「嗯。」文承笑着看过来。
雨渐渐变小。
「那个……」柳真起身,「陪我走走吧。」
「好。」文承识趣地跟在身后。
忧郁的公主需要散步,骑士便跟在后面。
少女情愫什么的,等公主长大了,自然都没有啦。
很想回头做鬼脸的柳真忍住了这样的冲动,她带他来到了天桥上,然后面对车流静静伫立。
小雨濛濛,洒在红色毛衣的肩头。
「其实呢,」柳真对着一片霓虹笑,「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就会瞒着苏濛来这里发呆。」
如果是傍晚就朝西看着夕阳,如果是夜晚就看着往来不绝的车灯。
「不会有跳下去的冲动吗?」文承说。
柳真白了他一眼,又很快抿着嘴笑起来。
一直板着脸的是自己吧。
「如果我跳下去,你会陪我跳吗?」柳真说。
「会。」文承平静地望着她。
「来?」柳真朝车流指了指。
「真的啊?!」文承很认真地眨了眨眼。
「信仰之跃。」柳真笑着点头。
「就和上次那样?好。」
穿着T恤的二愣子搓了搓手,攀上栏杆。
小雨和暗夜连时间也麻痹了,虽然不算很晚,大约八九点的样子,天桥上却安静地只剩下两人。
呼的一声,柳真拽住了文承的后领。
「傻瓜,你还真信了啊。」
柳真笑着吸了吸鼻子。
旁边经过的路人望着湿漉漉的男孩女孩面露迟疑,殉情不是这样的吧。
「其实……」柳真扒在栏杆上笑,「大多数时候在这里,是和秀姐姐聊会天。」
「她还在吗?」文承问。
「赤霄是她的灵魂碎片,虽然她不能说话,不过……」柳真突然毫无理由地埋怨起自己,苦笑着摆了摆手,「哎呀,你看我都在说什么呀。」
两人隔着半人的距离相视而笑。
虽然一路都是惊心动魄的,不过突然这样的平淡也别有一番风味吧。
如果每天都可以这样……毫无波澜地散散步、聊些有的没的就好了。
两人同时这么望着小雨和夜空。
「啊……」柳真伸懒腰,「其实我不喜欢看电影呢。」
「为什么?」
「太假了呀,就算是战斗电影,惊险程度也比不上过去经历的平均水平。」
文承揪心地看向车流。
「其实啊笨蛋,我不是很想说话。」柳真突然这么说。
其实……果然是不擅长言辞吧。
就像当初救了他一样,什么话也说不出。
「那……」文承退了两步。
「别走,就这样……站着。」
「遵命,公主。」
「别看我啦。」柳真捂住脸,「真是的,被你搅得一点感怀的兴致都没有了。」
感怀什么呢?
美好是留不住的,这样短暂的停歇之后,外面的世界等不了我和你感怀吧。
那就多看几眼吧。
文承就这样看着柳真的小脸,鼓起勇气凝视了几秒。
那害羞的小脸,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
与此同时,天桥以东一公里的一处住宅内,一个披着蓬松落肩发、穿着睡衣的女人对着一个电视机发呆。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她看着电视机的细小洞口和附近的裂纹皱眉。
难道是儿子最近学习压力太大了?苏濛也不是那样的女孩啊,那个可爱的小姑娘也不太像……到底是谁呢?
看来是电视机的自残行为了。女人像破了案的侦探一样点头。
接着她打开电视,发现声音完好,图像也只是碎了一些。
「还能看啊,那就不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