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谭云的枪口之下，两个人竟然还能彼此深情地对望着，浓烈的情感将谭云带来的煞气都阻挡在了外面。

“看来，你们两个的感情还真是挺深，那我就选择她陪你上路吧。”谭云狞笑道。

白乐天挺身向前，将乔姗姗挡在身后，“你要我的命，只管拿去。当初杀谭青的是我一个人，她跟这些事情一点关系都没有。”

谭云咬咬嘴唇，“说得对，也许我应该当着你的面，把她折磨得奄奄一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在死前看到这样的画面，应该会非常痛苦吧。”

“呵呵，谭云，你以为你折磨了她，杀了我。你还能剩下好日子过吗，早晚会有人找到你，把你千刀万剐的。从前的旧账一笔勾销，你的所作所为我也不会再追究，从此我们只当是陌路人。”

白乐天消瘦、焦灼，只有一双眼睛还有凛冽桀骜的眼神。

“没有想到14K的掌门人白帝也有讲这种话的时候。可惜，谁也阻止不了我报仇。就算不杀你，我也要杀丹尼尔。这一生注定了再无宁日，就算被千刀万剐又怎么样？值了。”

她讲话时，脸上的杀气越发炽盛。

白乐天已经想起最近的一把枪，就在床板之下。他只需稍微弯腰，就可以拿到。但是眼下的情形是，他连半步都不能移动，谭云的枪口无时无刻不在盯住他。

房门大敞着，白乐天扫到了福宝的身影，正在外面从楼梯慢慢上来，他轻手轻脚，手里晃动着一把银色光泽的枪。

白乐天怕乔姗姗看到了会坏事，严实地将她彻底挡住。

“值了？你以为谭青希望看见你这一生被他的死所毁灭吗，他是父亲，没有父亲希望儿女为自己报仇，他们只希望儿女活下去，向着未来而生，不是为了过去而死。”他还在争取谭云，无论是她的枪，还是福宝手里的那把枪，白乐天都希望不要响起。

“不为亲人报仇的人活着也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

谭云的性子就是这样的刚烈，她的思维从来不会拐弯，看来这一条道，她也是要走到黑暗尽头了。

“那好吧。”白乐天闭上眼睛。

听见枪声响起。

身边似有一阵旋风刮过，谭云趁着他闭眼的时机，从他的身边夺路而出，从窗口跳了下去。

白乐天睁开眼睛，福宝手上的枪还散发着火药的味道。

福宝奔上来，想去窗口查看情况，被白乐天一把抱住，“别追，这里跳下去对她而言小菜一碟，当心她在窗口伏击你。”

福宝忙回答：“我刚才打中了她，上半身。”

“不确认她中弹身亡，就不能轻举妄动。”白乐天果断道，“我们马上下楼去。不要在这里久留。”

还坐在床上的乔姗姗目瞪口呆，福宝亲手开枪，她第一次看。

这一切莫不是幻觉，从头到尾做了个玄幻的梦，只是她弄不明白这个梦的起头是从哪里开始的，她回国吗，还是从五年前那个种下情根的晚上。

白乐天摸出床板下的手枪，让福宝和乔姗姗先下楼，他则紧跟在后。

楼下静悄悄，毫无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