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还是给你白干吧!”荀彧不为所动,却郑重说道,“不过要说清楚,是你的主公,不是我的主公!”
正言说之间,忽然听得水中一阵喧哗,田丰与荀彧一起看去,原来又是几条船到了,只是所载运的似乎不是百姓,这些人都带着刑具,显然是囚犯之身,而船头之上一人横戟而立,谨慎地注意着左右大雾弥漫的水面,正是陈鲲。
此时高燚与颜良贺兰妖都已经分两路向东西而去,岸上赵云正领着五千人马就地扎营安置百姓,见陈鲲带着一批囚犯到了,接应上岸,看着陈鲲满脸烟火之色,心道连这个武艺高超之辈也如此狼狈,其余之人可想而知了。
“陈鲲见过二将军!”一到岸上,陈鲲便向赵云抱拳行礼,他知道高燚同赵云张颌张辽结拜之事,军中都称呼张颌为三将军,那赵云自然是二将军了。
“不必多礼!陈兄的事迹,在下已经从沮授先生的信里听说了,一炷香生擒敌将,便是我赵子龙都不敢下这样的军令状,陈兄此举可谓是一举在军中成名了!”
赵云思及当日与陈鲲的交手,那情景至今依然历历在目,当时仓促交战,打得并不过瘾,这一年来本来还想着什么时候再过过招,却想不到成了自己人,赵云虽然堪称无双猛将,但是一旦对手成了自己人,赵云就无法再全力以赴,不管是切磋也好,最多用七分的实力了。
陈鲲谦逊而笑:“二将军谬赞了,谁不知道二将军是高家军中第一猛将,以后还望二将军多多指教了!”
陈鲲虽然是这样说,但不能不思及秦翻对他说的那些话,因此本来就行事低调的他,决定以后更加收敛些自己的性情,毕竟在没有得到相匹配的军功之前,武艺再高,名气再响,也都是累赘。
赵云这时突然想起凝香来,而且贺兰妖也对高燚说过这个凝香有一枚玉佩,上面画着一条大鱼,并镌刻着一个纂体的鲲字,再加上陈鲲与凝香有几分相似,高燚与赵云都曾疑心过这二人的身份关系,兄妹关系,大约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但还是要让陈鲲自己说出来比较好。
毕竟从贺兰妖那里得到的各方面线报,这个凝香正在为董卓做事。
“陈兄是不是有一个妹妹?”赵云不是高燚那样说话拐弯抹角的人,心中有疑问,现在又看到了陈鲲本人,自然就问了出来。
陈鲲一怔,他并不知道自己被人调查这件事,来投靠高燚也只是抱着纯粹的完成张角交代的事情这个想法,浑然不知道高燚赵云与贺兰妖等人已经跟他日思夜想的妹妹灵儿发生了很多纠葛了。
这是陈鲲一直以来的痛,一直都尘封在记忆的深处,那一年匪寇侵入他们的家乡,父亲为了保护乡亲而战死,慌乱中他带着年幼的妹妹跟随逃难的人群流浪,自以为凭着父亲教授的武功可以保护妹妹这个唯一的亲人,可是那些匪寇实在太多,陈鲲就是在那个时候第一次杀人,而且还杀了很多很多人,到最后妹妹不知所踪,他自己也是全身浴血,几乎快要死掉。
“我可以不回答吗?”陈鲲神色浮起一丝悲伤,这么多年过去了,妹妹还是杳无音讯,他一直以来勤习武艺,为的就是能够更有能力找回这个妹妹,名声算什么,功名算什么,他陈鲲统统都看不上眼。
“可以,但是陈兄要知道,如果在兄长面前也这么回答的话……”赵云故意将语速放缓了下来,他要用自己的方式,确定陈鲲与凝香没有联合起来密谋什么,毕竟这个事关整个高家军的生死存亡,不能不大意。
话音未落,田丰走了过来,自然看见了陈鲲的神情,田丰虽然看起来严肃,心思却是极为缜密,他拍拍陈鲲的肩膀:“小兄弟是有心事吧,不过现在,可不是想心事的时候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陈鲲打量着田丰,虽然他不知道田丰其人,但是来时路上已经听士兵们说高燚刚刚任命了一个人做高家军的军师,想来眼前的田丰就是这个军师了。
“多谢军师,宛城还有数万百姓,在下不便久留,告辞!”说罢陈鲲转身便回到了空船之上,当然没有忘记看赵云一眼,还在奇怪赵云为何会凭空说这些话,难道这个赵云还在为当日陈鲲与高燚打斗时抢了落月枪而心怀不满?那也太小气了吧!
此刻徐晃也护卫了几十船百姓来到,赵云带人便过去接应上岸,船只正要开拔回城,在田丰神话看了多时的荀彧突然忍不住发话了:“元皓兄,在下实在看不下去了,难道没有发现这样一次性来来去去很耗费时间吗?为什么不分做几批,一批上船,一批行船,一批下船,一批返回呢,这样一来,毫不间断,至少能省出一半的时间吧?”
田丰一拍脑袋:“果真好法子,怎么我就没有想到,文若果然是不语则已,一语惊人啊!”
说着,田丰便令人马如荀彧所言施行,只见水面之上,船只来往不息,虽然每次到来的百姓减少了,但是好在不间断而来,虽然敌军还在发动一次又一次的奇袭,但是损失显然没有之前那么大了。
终于,两个时辰过去后,所有百姓都被运到了岸上,被赵云安置在已经搭建好的军营中,而赵云自己也带人构筑好了好几道鹿角与拒马阵,只等待敌兵来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