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杨帆海点头：“我师父说这青铜块应该有四块，令我行走天下的时候自己寻找。他给了我一块，我自己找了一块。”

“你师父定然非一般人物！”蚩尤若有深思：“若非亲眼见到，我很难想象这世上会有这样的东西存在，闻所未闻。若这四块青铜块真的有压制如今天下四大种族的力量，那实在是太可怕了，一旦搜集齐全，同境界何人能是你对手。”

“话是这么说……”杨帆海摇了摇头：“可是我师父在刚教我修行的时候就曾说过，一个人的强不应该建立在外物上。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只能做锦上添花，不能作为真正的依靠。”

“若一味的借助外在的力量，可以纵横一时，到了最后免不得还是个弱者。所以在我早些年修行的时候，我一直都是用的树枝和木棍，直到让我出山的时候，我师父才给了我一杆长枪。”

“不错，不错，你师父真是厉害！我不相信这世间会有完全克制所有东西的法宝存在，你这青铜块的力量虽然厉害，但应该是有限度的。”蚩尤点了点头，再拍了拍杨帆海的肩膀：“先不说这个了，跟我去见见我爹娘。我这会想去听听我家老头子吹吹他当年的牛逼了。”

杨帆海点头，他对于蚩尤父亲的过去，或者说是对于东皇太一也有兴趣，毕竟这世间绝大部分人都想知道强者的过去。

殁旭和手下的巫族都在休息，殁霖在照顾着他。不管如何说，这都是她的哥哥，虽然他对蚩尤父子杀意十足，可对于她这个当妹妹的，却是不差。

“娘，这是我兄弟……那个木易凡。”

简单的介绍寒暄一番后，蚩尤又领着杨帆海朝另一处小岛上飞去。

之前渡劫力道太过可怕，加上妖皇战身之神威，让蚩尤一脚踏破所在小岛。如今支离破碎分解成了几十处，洒落在大海上。

虽然此刻蚩尤等于是将殁旭的人暂时招安了，但牛妖毕竟是妖族，与他们呆在一起总是有些尴尬，索性就一个人到了另一处小岛上。

两人找到牛妖的时候，他生了堆火，看着天空的明月。时而喝上一口酒，时而愣神不动，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两人走过去后，蚩尤伸手直接将牛妖手中的酒瓶抢了过去，一屁股在他对面坐下，咧嘴一笑：“嘿，老头子，又是一个人喝闷酒啊！”

他与自己的父亲看起来时常抬扛，实则即如父子，也如朋友，关系极好。平日里就这么没上没下惯了。

被抢了酒瓶，牛妖也是不怒，只是看着蚩尤，凝视不动，也不说话，似乎在打量这个体型比他还高大了好一圈的儿子。

蚩尤喝了一口酒后，再看着他这父亲惊愕问道：“老头子，今天怎么了，不会被吓到了吧？”

“吓到？”牛妖忽然一笑，摇了摇头：“我这辈子经历过的事情，你这臭小子又怎能想到。怕这个事情，早已不会出现在我的生活中了。”

“经历过的事情！”蚩尤又是咧嘴一笑：“以前对老头子你的过去没啥兴趣，不过现在真是想听听，凭你这模样，怎么可能当得了东皇太一大王的。”

他继承巫族和妖族的两处血脉，虽然此刻是准备让自己成为一个巫族的人，但对于妖族的英雄也是极为崇拜，尤其是那东皇太一。

一个凭借个人实力力挽狂澜，将妖族从没落边缘重新拉回妖族盛世的人。有人说他残暴，有人说他愚蠢只懂武功，有人说他顽固，不知变通……种种说法莫如一是，但无人可以否认的是，对于妖族而言，他是个英雄，一个让其他各族再也不敢轻视妖族的英雄。

如今知道自己的父亲居然曾是东皇太一的大王，自然感觉都不一样了。

牛妖又是摇头，凝视夜空明月，良久之后，才是摇了摇头：“说真的，莫说你们不信，让我回想当年，就连我自己也不信。”

“在弱小之时，对于强者恭敬，那是应该的，也是必然的。但到了强者之时，还对曾经的人礼数有加，极为尊敬，那就是难得一见了。”

伸手将蚩尤手中酒瓶又抢了回来，喝了一口，看着远方的天空混重的夜色，眼神变得悠远，良久才慢慢说了起来。

“我曾以为天下之人都是势力之眼，欺凌弱者，拥护强者。没有人能逃出这个事实，区别只是这势力之眼的程度而已。”

“是东皇太一让我明白了，这天下……是真正有忠肝义胆之人的，可惜的是，你爹我错过了。”

“你爹我这辈子做了很多自以为了不得的事情，比如也曾为一方妖王，比如不顾巫妖仇恨娶了你娘，还有生下你这个小兔崽子……”

“然后回想我这一生，最让你爹我感到自豪的是：那一年，我从一条青蛇的手下救了两个小妖。”

“一个叫昭明，一个叫修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