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东来心里却很清楚——圣人愿意和四皇子说这些话,本就是难得的信任与栽培了!
魏东来不着痕迹地移开了目光。
若四皇子再这么得意十年,不出岔子、不惹闲话、不生二心...那个位子...也不是不可能...
“至于...至于在北疆殉身的方大人,儿臣猜测他或是看了什么不该看的,听了什么不该听的,知道了些什么不该他知道的,这才引来了杀身之祸。”徐慨的面部像紧紧绷住的弦,“若咱们要继续查下去,只需顺着方大人的路子往下走,真相自会大白。”
“明查当然要查。”
圣人身形向后一靠,手敲了敲桌板,“暗查也要查。”
圣人声音一顿,“只是...暗查所需的人力物力财力,绝非小数,若细细算来,必定比明面上的支出更多...”
圣人话音刚落,曹醒便抬起头来,朗声道,“漕帮愿倾囊以助绵薄之力!”
徐慨低下头,嘴角下意识地勾了勾。
圣人似是惊讶地转头看向曹醒。
曹醒高声再道,“十年沉盐事件,家母家父因此身亡,家妹可怜多舛,天大的冤屈!天大的血仇!曹家愿意献上百万家财,漕帮愿从此以后担负起承运官盐、军火、漕粮等诸多物资的漕运任务,若有此幸,臣不甚感激!”
魏东来埋下头,掩饰住错愕。
曹家...要散尽家财...
甚至要交出漕运收益的大头!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朝廷正式将漕帮收编,漕帮完完全全变成了朝廷敛财收钱的工具,漕帮从曹家的漕帮,变成了朝廷的漕帮!变成了圣人的漕帮!
天知道,漕帮是曹家最大的倚仗!
曹家将漕帮交了出来,就像...就像曲家交出西陲军的虎符,就像龚家交出清河的半壁城池,就像老虎交出利爪与牙齿!
这个手笔...这个舍得...
魏东来闷了闷,他在宫中沉浮数十载,可以说,从未见过!
圣人笑了笑,“广进伯少年志气,朕没有看错人。”
曹醒双手攥紧,头扬得很高,再次大声开口道,“臣子还有一个请求!”
圣人广袖一拂,“说罢。”
“求圣人为臣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