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放出去后,来请辞的人比含钏想象中的少。
小双儿也吐舌头,“就三个人呀!”
是呀,就三个人。
二十岁朝上的女使,她摸了摸能有六、七个。
最后想回家的就三个。
就像阿蝉,不想回家,总有不想回家的理由。
至少在王府,谁也不敢平白打杀良家子出身的宫女。
含钏看了小双儿递过来的名单,点点头,又再递了份名单到小双儿手上,“加上这四个人,一块儿给了车马费和安家费送出府吧。”
小双儿埋头看了看,有些不解地望向含钏。
含钏笑着指了指,“...这个是敬和宫出来的,这个是坤宁宫出来的,这个的表姐是千秋宫的一等女使...水芳这几天筛了筛这三十来个女使的背景,总得趁着这股东风把有嫌疑的一并顺手摘出去吧?”
往后再动手,显得太刻意了。
小双儿重重点了点头。
又有些气馁。
自从自家掌柜的嫁进王府后,水芳就比她受倚重了呢!
筛了人,就该管事。含钏就坚持两个大原则,内院归水芳与小双儿,层级递交下去,各司口立管事嬷嬷,哪处出了问题就直接找到哪处的管事嬷嬷,一次罚钱,两次赶出去,就这么干脆利落。
人事上安顿好了,含钏总算鼓足勇气核一核账册了,秦王府现今就这么两个人,手里却握着含钏三万两的陪嫁,并徐慨每年三千两的例银、两千亩通州的良田和几个庄子。
不算“时鲜”和“鸿宾楼”的收益,秦王府一年的净收益不算低,算上例银能有六千两。
可账面上的钱,看上去不太对——太少了。
收益和支出完全对不上,根本经不起细查。
照目前秦王府的收益,是养不起这个支出的。
含钏知道,耗钱是因为徐慨养着死士,有钱是因为掖庭那间暗室,这都是秘密,谁也不能说。
思忖一番,含钏到底把钟嬷嬷请进府来了。
钟嬷嬷佝着腰,支着拐杖,所到之处皆收割一波女使们敬畏向往的眼神——这可是自家王妃亲自出内院接进来的嬷嬷呀!听说还是宫里出来的管事老嬷嬷!
瞧瞧!瞧瞧!
自家王妃亲自去搀扶的!
瞧瞧!瞧瞧!
自家王妃亲自斟上了一盏茶!
听听!听听!
诶,不对。
这老嬷嬷怎么一边看厚册子,一边嘴里嘟囔着骂东骂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