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不在了?那我娘呢?我是说我的生母?”霍轻舟喃喃地问道。
这一切来得太快,对于他的生身父母,霍轻舟还没有特别的情感,他甚至来不及细想,他只想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他来的那个地方,他的亲人们可否还在。
“那时谢红琳临盆在即,她独自住在洛阳德福胡同谢家老宅,小枫便是在那里出生的。那时谢家虽然只有她一人了,但是祖产丰厚,如果不是被奸人恰好遇到......她能够平平安安把小枫抚养成人,可惜......锦衣卫夜袭了德福胡同,她只好带着小枫又去了谢家另一处地方,辗转之间,她染上了疫症,说来也怪,小枫虽然只有几个月,却安然无恙,那时疫症无药可治,她病入膏荒,而福伯年事已高,又是一身伤病,杭州的霍沛然早年与我一起去过关外,并且蒙她恩惠,才在高清辉手中捡回一命,在此之前,霍沛然不知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知悉她在洛阳,那时霍沛然已经富甲一方,他千里迢迢来到洛阳,原是想报当年之恩,却恰逢谢红琳托孤之时,他抱走了小枫。”
直到此时,霍轻舟才感觉到痛楚,那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眼前的一切都已模糊,霍轻舟揉揉眼睛,手上一片潮湿。
他不记得有多久没有哭过了,可是现在他很想哭,为了从未见过的父亲和母亲。他想起了很多事,他想起那个挺着大肚子的漂亮姨姨,他还记得叫燕娘的女子让他吃一颗松子糖。
燕娘说,松子是她家小姐和表少爷从关外带来的,得知他要来,她家小姐连夜做出来的。
他的父母是远房表兄妹,燕娘口中的小姐便是母亲谢红琳,而表少爷就是他的父亲高清辉。
原来那个时候,父亲刚刚亡故不久,而母亲腹中的便是小风。
他记事很早,那天他在门外偷听,他听到母亲和那个姨姨在说话,只是那时他并不明白,她们说的是什么意思,不是他听不懂,而是他并没有往自己身上想。
父亲是为了来接他,才遇到伏击,最终战死。
他想像不出那一役的惨烈,他的父亲,远走他乡多年,千辛万苦才保住性命,可是却为了他而惨死。
如果他们没有来接他,是不是就不会回来,可以带着小风一起生活,远远避开这一切。
如果不是这样,母亲就不会独自一个人生下小风,又被锦衣卫追杀,最终染上疫症。
“那霍思谨是怎么回事?我听说霍老爷同时抱回两个女孩儿。”霍轻舟问道。
霍江脸色大变,即便是刚才述说往事的时候,他也是云淡风轻,可是当霍思谨三个字从霍轻舟口中说出时,他面如死灰。
他的嘴唇微微抖动,好一会儿,才说出几个字来:“她和你们没有关系。”
霍轻舟松了一口气,或许是因为小风身份特殊,霍老爷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女娃娃,就是为了遮人耳目,保住小风。
关于霍思谨的事,霍轻舟懒得再问,对他而言,还有一件事至为重要:“我娘呢,我是说我的生母,那场疫症她......她和我爹,都葬在哪里?”
霍江摇摇头:“霍沛然离开洛阳之前,让人给我送去一封书信,我看到信后,便立刻动身来到洛阳,可惜我找遍洛阳城里城外,也没有找到谢红琳和福伯的踪迹,据说谢红琳时日无多,想来已经不在人世了,只是不知福伯把她葬在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