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王仙芝紧了紧眉,忽然笑道:“方老弟,你陪裴姑娘叙叙旧,大哥出去走走!”
说完,不等方承天开口,他已大步走了出去,并将门外的守卫也叫走了。
裴思诗目送王仙芝走出去后,目光落回方承天身上,咬着嘴唇,双眼中竟落下泪来。
方承天心中一颤,长叹了口气,淡淡地道:“裴姑娘不辞辛苦到这儿找我,该不是特地来哭的吧?”
裴思诗拼命摇了摇头,抹了抹眼泪,道:“方公子,可能我说的话,你不会信,但我还是要说,我爹爹从未杀过你师父……”
方承天截断她的话,冷冷地道:“若是想让我放弃替师父报仇,那你就用不着开口了!”
裴思诗咬着嘴唇,瞧着他,哽咽道:“难道你连解释的机会都不愿意给我吗?”
解释,这有什么好解释的?无非就是你爹爹并不知道我师父身在军中,不是有意要杀我师父的是吧?!
这一席话,方承天本想脱口而出,不过在看到她楚楚可怜的表情时,又硬生生咽了回去,叹道:“你放心,我不会私底下找你父亲寻仇!我师父是死在战场上的,所以我只会到战场去为他报仇。”
说完,他转身便往帐外走去,边走边道:“你回去吧,以后别这么任性了,虽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可历数过去,被斩的来使也不在少数。”
裴思诗泪眼婆娑地瞧着他的背影,忽然吼道:“方公子,你是不是怎么也不相信,你师父不是我爹杀的?”
方承天停下脚步,头也不回,缓缓地道:“事实已成,说再多又有何用?!”
裴思诗咬了咬牙,突然转身奔向王仙芝的案桌,拾起桌上的长剑,“刷”的一声拔出来,横在自己脖子上。
方承天回过头,眉头一紧,道:“你这是干什么?想替父还债吗?!”
裴思诗泪流满面,摇头道:“方公子,我这样做,只求你听我一言,别让杀害你师父的真凶逍遥法外!”
说着,她的手紧了紧,锐利的剑锋,瞬间划破了她秀丽的脖子,鲜血顺着作口缓缓流出。
“你干什么?”方承天脸色一变,没想到她竟然来真的,惊道,“赶紧将剑放下!”
话犹未完,霍然冲出!
裴思诗猛地往后退了两步,呼道:“你别过来!”
说着,她又紧了紧手中长剑,伤口顿时扩大,鲜血长流。
方承天一惊,赶紧止步,伸出手臂虚抓,急道:“好,好,好,我不过去,你快把剑放下来,我听你解释,我听你解释!”
“真的吗?”裴思诗脸上一喜,“你真的愿意听我解释?”
方承天不停地点头:“愿意,愿意!你先把剑放下,让我看看你的伤!”
说着,他又往前走了两步。
“不要过来!”裴思诗大呼道,“你先听我说!”
方承天紧皱着眉,紧绷着身子,一脸紧张地瞧着她,关切道:“有什么话,放下剑再说!”
她摇了摇头,锋利的剑又在她脖子上划了一道口子。
方承天伸长着手,道:“不要动,你不要动!我不过去,就在这里听你说,你快说吧!”
他实在不敢再向前走了,不然划伤了血脉,就算自己师父复活,也束手无策。
裴思诗轻轻点了点头,缓缓道:“那天,你放我离去后,我和小玉连夜赶路,在一个山谷中遇到了我爹爹,然后我问爹爹有没有杀你师父,可我爹爹说他一路北上,连一场仗都没有打过,又怎会杀害你师父……”
她说得很慢,生怕方承天听不清楚似的,将当初她质问自己父亲是否杀害玄尘的事,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