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真的是喜出望外,幸福来得太过突然,方原忙迎上了施琅,喜极之下,当众与他紧紧相拥。
方原与施琅拥抱过后,哈哈大笑说,“施统领,你等得我好苦。若再不来,我已打算治你失期之罪,哈哈!”
施琅也爽朗的大笑说,“方军门,我派来侦查的战舰见到玄甲军攻破了丹东口,就返航回报,我一接到军报,立刻就带着战舰、运兵船赶来了。若胡乱治罪,我不服啊!”
方原这才恍然,之前是担心则乱,施琅得到丹东口被攻陷的消息,从皮岛起航到丹东口,至少也有一,两日的海程,哪有这么快抵达的?
至于施琅为什么会带着朝鲜国水师前来,方原也来不及询问,直接问道,“运兵船呢?”
施琅回头望了望江面说,“运兵船哪里能跟得上战舰的航速,至少还有半日吧!”
方原这才松了口气,下令赤古台做好登船的准备,便拉着施琅的手儿,直接坐在江边的巨石上,问起了这些日子的情况。
施琅哈哈一笑说,“方军门,我在皮岛上等了一个月,没等来玄甲军,却等来了朝鲜国进攻皮岛的水师,天津卫、威海卫那帮孙子一见到朝鲜水师到了,立刻就脚底抹油逃了。”
方原恍然说,“朝鲜国真的与鞑子勾结在一起了?”
施琅摇了摇头说,“我之前也是这么想的,正准备给朝鲜水师一个迎头痛击。哪知,方军门你猜猜,我遇上了什么?”
方原见他卖起了关子,愕然问,“难道朝鲜水师不是来攻打,而是来相助的?”
施琅失笑说,“不,不,比这个可有趣多了。朝鲜水师有鞑子阿巴泰前来督军,哪里敢公然相助?被阿巴泰逼得不能不出兵,便只能派出水师前来皮岛。”
“阿巴泰那个旱鸭子对指挥水师的旗语是一无所知,两军还没开战,朝鲜水师便不断向我军打着友好的信号,还问我是缺少粮食,还是火药、铅弹。”
“我当然是回答要粮食、肉类补给,结果开战之后,朝鲜水师一面派出二、三十艘佯攻,一面不断以旗语与我方通话,指挥着我军攻打、俘获这些佯攻的战舰。”
“我俘获了这些战舰,上船一检查,果然堆满了粮食,猪肉、牛肉,还有整整一船的美酒。原来朝鲜水师是来支援,给我们送补给的,哈哈哈!”
方原听了这场怪异的海战,也是忍俊不禁,看来大明与朝鲜国的友谊才是真正的源远流长,经得起任何风浪、考验啊!
朝鲜国不敢公然违抗满清的军令,又有阿巴泰在监军,便只能采取这种更古未有的海战方式,在阿巴泰眼皮子下玩起了猫腻,成功将补给的粮食,肉类送到了明军手中。
这个朝鲜国,果然是对大明友好至极,史书记载,诚不我欺!
既然朝鲜国的态度是阳奉阴违,是友非敌,满清便再没了水师支援。玄甲军只要能逃到皮岛,便可平安的返航回到大明。
一切雨过天晴,方原也是松了口气,搂着施琅的肩,“施统领,今次你是立下了大功,回去我必重重有赏。”
施琅突然收了笑容,直直的瞧着方原,“方军门,赏赐什么的就免了吧!你对我有知遇之恩,我也救了你一次,也就不再欠你人情。”
他突然开始见外起来,方原愕然看着他问,“施统领的意思是?”
施琅正容说道,“方军门,我全家虽不是死于你手,却是因你而死,我永不会忘。从今以后,我再不欠你。在歼灭郑芝龙前,我们就是合作关系;歼灭郑芝龙后,我们合则聚,不合则散。”
方原这下才恍然,原来施琅仍是对方原设计害了他全家性命耿耿于怀,明言双方是因为有共同的敌人郑芝龙才勉强合作,歼灭郑芝龙后,就各走各路。
他的丧家之痛,方原能体会,也暗生愧疚。
当时为了招揽施琅确实不择手段,太过心狠手辣,害得他全家惨死。但事实已发生,愧疚也没什么用,只能将来找机会好生安抚这个海霹雳,收揽他的心吧!
两人之间的气氛甚是尴尬,所幸这时江面上出现了影影焯焯的舰船影子,至少有一、两百艘之多。
施琅举目望去,兴奋的说,“方军门,运兵船到的比我预想的更快,立刻准备撤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