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秦展、胡琦任命为同一等级,甚至胡琦的权力还更大,就是给了秦展最后一个警告,他的锦衣卫指挥之职,已是岌岌可危。若丢了锦衣卫指挥使之职,那他背后的那些罪行也再瞒不住。
方原淡淡的说道,“南京今次被左军洗劫一空,南京城主政亲王,南京六部,五军都督府官员却置身事外,隔岸观火,全都是渎职。锦衣卫下一件要务,就是严审南京城今次所有渎职官员,还有,南京城主政亲王-永王朱慈炤。”
他的目光巡视众人一圈,缓缓的说道,“我还得到一个消息,永王朱慈炤的侍女,曾给监国太子上过一封密折,说我方原想架空朝廷,改朝换代。这件事更要查清,一旦查出是谁造成这次兵祸,纵然是主政亲王,也绝不姑息。”
他想了想,又说道,“永王之母田贵妃于我有托孤之情,还有血书之盟。锦衣卫今次查案的基调,就是实事求是。永王他到底是主犯,还是从犯,或是受人挑唆,不能平白给他栽赃,听明白了?!”
方原已一再给朱慈炤机会,朱慈炤却一再挑战他的底线,是可忍孰不可忍,今次,绝不能再放过朱慈炤,养虎为患!
他说了一大通,还未说到派谁去查案,这才是小苑、秦展最担心的,若是将朱慈炤交到二人手中,那就能轻松的脱罪;若是交给胡琦,那问题就严重了,必须再想法子应对。
秦展现在是一身屎,哪里还敢毛遂自荐;小苑双眸波光闪动,却也是一言不发,如今方原已隐有察觉,再公开去触霉头,那就是贼喊捉贼,不如以静制动;胡琦的直觉告诉他,这件案子中的水太深,真要去查,怕是会惹出一身骚,还是呆在方原身边护卫安全些。
方原默然了一会,不见有人出来毛遂自荐,冷笑了一声说,“好,既然你们都不愿出来,那此案就交给胡琦主审。老四,你带锦衣卫去南京城捉人,南京城所有官员全部缉拿,审明无罪后再行释放。”
他一个浙直总督,本没有权力去捉拿南京的官员,但如今双方已撕破了脸,还管什么权力不权力?!这次朝廷偷袭,就如同替方原撕下了伪装的面具,直接开始了大清洗。
胡琦、秦展二人领命去了。
方原的目光落在了小苑的身上,取出公主立下的军令状,重重的拍在桌子上,“苑夫人,这军令状,是你逼着公主签的?”
小苑自知该来的也逃不了,神色自若的说,“公子,我从未逼迫公主去高邮卫,公主和吴越王一样,是想借机与朝廷划清界限,主动请缨去了高邮卫。我令公主签军令状,是公事公办,出征前签一个军令状算什么稀罕事?”
方原怒而起身,大声呵斥说,“你这分明是想逼公主死在高邮卫!”
“反正公子也舍不得惩处她,什么军令状,签了也是白签。”
小苑见公主并未一同回苏州城,还不知出了什么变故,暗中窃喜,“难道公主已死在高邮卫了?”
她试探的问,“公子,公主人去了哪儿?”
方原怒气冲冲的说,“高邮卫没见着她,你这下该满意了?!”
小苑双眸闪过一抹亮色,又说道,“说不定公主已随明军回了京城了呢?我怀疑公主此去高邮卫就是想趁机回归朝廷。”
她说的倒也并非全不可能,目前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公主坚持到最后,还是跟监国太子回了朝廷。
方原生出些些失落,没好气的说,“这下称了你的心,不闹腾了?”
小苑悬着的心儿也落了地,佯作委屈的轻咬着樱唇,“公子找不到公主,却将气发在我身上!”
她这么撒娇,就是对方原的一种诱惑的暗示,只要方原抱了她去交欢,那就风平浪静,雨过天晴了。
方原将她的暗示听在耳里,却担心公主的下落,心情烦躁,也不去理她,“苑夫人,我想一个人休息,你回去吧!”
小苑见方原不接招,也是一愣,看来方原这次是真的动怒了。但小苑目前最要紧的事还不是哄方原回心转意,而是审讯永王朱慈炤,还有打听坤兴公主的去向。
她冲方原行了一礼,立刻出了院子,前去找秦展谋划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