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莲被噎了噎,脸色沉冷,却没有往冷可情的身前近半步,她抬手抚了抚自己头上的赤金钗子,冷哼道:“哼,本宫忙得很呢,可没有时间在这里和贵妃娘娘瞎费功夫。”
她身边那个小宫女立即俯了俯身说道:“回贵妃娘娘的话,我家娘娘还要赶着去侍寝,耽误了时辰,若是让皇上等了,恐怕不太好呢。”
冷可情手中的花枝一甩,“有什么不好?皇上不是宠着你家娘娘吗?等上一等又什么?说不定还多几分闺房之乐。”
慕容莲可不敢像冷可情所说的那样让皇帝等,所以她早早的出了宫门,只是此时又不甘心在冷可情面前落了下风,眼睛里光芒一闪,笑意里略带了讽刺说道:“贵妃娘娘这话怎么说的?不过是侍寝了这么几次,这种话也能当众说出来了?也不怕传出去有失了体统,败坏了德行。”
“怎么会传出去呢?”冷可情直了直腰背,靠着树的身子顿时挺拔起来,身上的连体衣裙虽然没有露出肌肤,但是却衬出她身上曼妙曲线,比直接裸露了更让人心动,“这里也没有几个人嘛,本宫自然不会往外说,难道……你们会吗?”
几个小宫女急忙垂下了头,慕容莲咬了咬牙,看着冷可情身上的那件奇特的衣服,眼睛里流露着又恨又爱的光。
冷可情的心中一动,想起今日来宫中的漠王,掸了掸身上的落下的一片花瓣道:“听闻漠王风流,人也有几分奇才,对那些女子的服饰最是有研究,他府上的侍妾的服饰经常被当作京都流行的风标,不知莲妃你可听说过?”
“自然,”慕容莲点了点头,下巴微微抬起,“去年本宫还得了两张漠王画的图纸,参加宫宴时艳压群芳呢。”
“啊,”冷可情叹了一声,脸上的表情却不是那么回事,像是颇有几分不以为然的样子,“只是不知道漠王的手笔比起本宫的那位专用服装设计师又如何?”
她说着,把花茎咬在唇间,抬手理了理腰间的玉佩流苏,雪白的花,翠绿的枝叶,映着娇艳的红唇,乌黑的发一缕落入瓷样的颈间,只是几分颜色就动人心魂。
慕容莲看着她娇艳的模样,心中后悔得快要吐血,暗恨自己怎么不早点把她给弄死,事到了如今,她那样痴傻居然也能够恢复,真是气煞人了。
她听到冷可情提到什么专用的……服装设计师,又说那人比漠王的水平还要胜上几分,不由得存了几分怀疑道:“贵妃娘娘未免太过狂妄,本宫还没有听说过有什么……服装设计师,也不相信会高过漠王去,不信的话,等到本宫今夜见到了皇上,看看什么时候可以让漠王进宫来一趟,让娘娘所说的什么服装设计师也见识一下王爷的风采。”
她说到这里,抬起手,用帕子掩住嘴笑了几声,“想必到时候便会知道谁是美玉谁是石瓦了。”
“你还不如直接说是骡子是马牵出来溜溜,”冷可情淡淡一笑,挑了挑乌眉,“时候不早了,本宫还有事,不耽误莲妃你去侍寝了。”
她说罢,抬腿就要走,走过莲妃身边的时候,又站下,看着莲妃似笑非笑,莲妃想起之冷可情的手段,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警惕的看着她。
冷可情浅浅一笑,微微侧首道:“你怕什么?本宫又不会吃了你,只是想问问你,你小产不久,适合侍寝吗?”
她最后的一句含着笑意,声音压得极低,像是一股燥热风,吹进慕容莲的耳膜。
她说罢,不等慕容莲的回复,已经快步离去,乌发在脑后飞扬,似展开的旗帜,每根发丝都似乎带着嘲笑之意。
“冷可情!”慕容莲的声音狠狠的从身后传来,冷可情却头也没有回,消失在深浓夜色中。
她的目的已经达到,多说无益,她之所以和慕容莲提起漠王的那些事儿,不过就是想看看慕容莲的反应的,看今天她与漠王私下里是否见过面,那些证据漠王到底有没有拿出来罢了。
不过,方才从慕容莲的表情和反应上来看,她应该是没有见过漠王的,冷可情的心中不禁有些奇怪,这可着实有些奇了,漠王拿了证据,到底打算怎么做?
难道是想着直接去找慕容晋了?不……应该不会,慕容晋老奸巨滑,舍慕容莲而先去慕容晋,这不是给自己增加难度吗?这不是吃饱了撑的?
任谁也是应该先找慕容莲,乱了她的阵脚,她情急之下自然会找上自己的父亲,这一切才顺理成章。
冷可情一边往回走,一边思索,总觉得这件事情越来越复杂,远远比自己当初所预想的要深广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