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卿的思绪被收回,他苦笑了一下,他在此时幻想的是平静安乐,她在此时想的是杀人放火。
不过,目光触及那图纸上的东西时,他的目光还是亮了亮。
上面画着的是一对护腕,表面看不去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下面的内部构造图精细巧妙,他指了指上面一些空处,“这是放什么的?”
“暗器,”冷可情说道:“我打算装入细针,比牛毛粗细差不多的针。”
“不错,”容卿的眼中浮现激赏之色,点了点头道:“很巧妙的心思。”他这句话说得很真诚,心里也的确是如此想,他真的没有想到,冷可情还有这方面的天赋。
“我自己也这么觉得,我在这方面确实还不错,不,应该说很优秀,当初那个老家伙还说……”冷可情不自觉的说下去,说到之前的事又住了口。
“什么老家伙?”容卿把她的自夸忽略不计,准备的捕捉到了她话里的关键部分。
“呃,没什么,”冷可情扫了一眼图纸,“这样吧,这东西做出来之后,给你一份,怎么样?”
容卿脸上的笑意若夜色轻轻绽放,他微微俯身,平时冰冷的目光似突然间化了冻,软成一池秋水,“真的?”
“自然,”冷可情毫不脸红的说道:“我从不骗人。”
容卿的眉梢微微一挑,等着她后面的话,果然,她顿了顿又说道:“当然,除却必要的时候,你知道的,很多时候是善意的谎言。”
容卿眼中的笑意更深,他闻到她的发香,还有她温热的气息,她的话音刚刚落下,下巴还正微微扬着,尖巧的下巴流畅的弧线,红艳的唇饱满如花,如同盛开在他漆黑的眸子里,他忍不住慢慢抬手,捉住她小巧的下巴,拇指轻轻抚着她娇柔的唇。
冷可情看着他突然靠近,下巴上一热,耳根都跟着一烫,刹那间她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时间无法回神。
冷可情前世的时候是雇佣兵,她不是接任务就是在做任务,这种身份也没有什么朋友,更没有谈过恋爱,对于她来说,这种男女之间的暧昧挑逗真是太陌生了。
然而,也只是一刹那。
手指下那惊人的柔软让容卿的眸光更深,心尖都似乎颤了颤,看着她脸红的模样,小巧的耳垂红得像一粒珊瑚珠,他的唇微微翘起,正欲往前再进一步,只见她的眼神清亮如水,像一束反射在水面的光,直射他的心底。
他心中突然涌起不太好的预感,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只觉得眼前一黑,耳朵里听到“砰”的一声响,再接着就是鼻子上一痛。
一气呵成。
容卿:“……”
鼻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后颈上又是一痛,隐约间听到冷可情冷声一笑,“敢调戏我?当我是软杮子还是花痴?”
冷可情拍了拍手,门外出现垂着头的米开朗基罗和爱因斯坦,她面无表情得说道:“把你们的前主子运回他自己的宫中去,我怕血腥。”
直到容卿走出冷可情的宫门,他还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总是在冷可情的身上丢面子,这不长的日子里,好像有好几次了吧?自从她“病好”了以后,自己仿佛在无意识的纵容着她,他抬头望了望明亮的月,又垂首看了看自己孤单的影子,回头望了望冷可情的宫门,目光深深。
平稳的过了一日,冷可情都窝在宫中研究她的暗器,直到天色暗了下来,外面有人来报,“娘娘,皇后娘娘派人来传话。”
“噢?”冷可情有些诧异,按说以她的身份应该每天去皇后的宫中请安的,但是,她又不是那种性子,所幸容太后宠着她,特意嘱咐冷可情身子刚好,要多养一养,平时的请安就一律免了。
太后那里的安都免了,皇后自然也不能再说什么,何况她一向平和大度的很,一并关切的对冷可情嘱咐,不要再日日请安了。
冷可情自然高兴,也乐得如此,不成想,今日皇后宫中来了人,她顿了顿,“请人进来吧。”
时间不大,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四十多岁的嬷嬷,举手投足都极沉稳,标准的施了礼道:“老奴见过贵妃娘娘。”
“起来罢,”冷可情点了点头,“不知皇后娘娘那里有什么事?”
嬷嬷淡淡一笑,“回娘娘的话,这几日的天气不错,皇后娘娘想请诸位娘娘在御花园小酌,一起坐着谈谈心,特意嘱咐了老奴前来请娘娘前去,还请娘娘届时出席。”
冷可情并没有什么兴趣,和那一群女人,有什么心好谈的?不过,她转念想起漠王取走证据的事,也许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于是,她点了点头说道:“本宫记下了,到时一定出席,请嬷嬷代本宫请皇后娘娘的安。”
“是,老奴先告退了。”嬷嬷说罢,施了礼转身出了宫殿。
冷可情手托着腮,心中暗自思付,不知道明日的小宴上会出什么新鲜事,这后宫从来不是风平浪静之所,而自己明天最重要的事情,也便是查一查,究竟是谁和漠王在暗通款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