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侍卫看到秋鑫茂,脸上一喜,急忙快步到了跟前,施了个礼道:“阁老,您没事吧?”
秋鑫茂摆了摆手,吹哨之人收了哨子,淡淡道:“阁老走好,在下不送了。”
他说罢,转身回了暗室,不知道触动了哪里,暗室的门再次关上,又变成了一面严丝合缝的后山墙。
冷可情总觉得此人有些怪异,他不像是一般的下人,那种淡定镇静,不是一个久居人下的能够拥有的,眼神也很平静,特别是……他方才吹响哨子的动作和眼神,她说不上来,反正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她还没有想明白,更不对劲儿的事便又来了。
秋鑫茂并没有立刻上轿,他回过身,目光在容卿和冷可情的身上一扫,只是那么一眼,便像是初冬的风,毫不留情的刮过树枝上仅存的树叶,沉凉而萧瑟,却透出狠辣杀机。
冷可情和容卿都是久经大敌之人,这一个眼神,便立即让他们明白,怪不得秋鑫茂在暗室中对他们毫不避讳,那个时候恐怕就已经动了杀机。
那名侍卫头领心领神会,他微微点了点头,秋鑫茂已经收回了目光,转身进入了轿中,侍卫头领对剩下的那一个侍卫递了一个眼色,那人立即上前去,跟上了轿子。
冷可情和容卿还有那个侍卫头领,留在了原地。
“二位兄弟,”侍卫头领开口,嘴中叫着“兄弟”,手指却慢慢抚上腰间的刀柄,眼睛里露出两道凶光。
“大哥,您还有什么吩咐?”冷可情没有让他说完后面的话,笑眯眯的问道,像是并没有看到他握上刀柄的动作。
侍卫头领嘴角翘了翘,露出一丝冰冷的弧,“只有一个。”
“噢?”冷可情一脸兴趣盎然的样子,“是什么呢?”
“你已经不用好奇什么了,”侍卫头领说道,声音散在四周的风里,连树叶的沙沙声都显得有几分凄凉,“因为,这会是你此生听到的最后一个吩咐。”
“噢?”冷可情往前凑了凑,手指拨弄着腕间的一个玉镯子,那玉镯黑亮,在月光中闪着幽冷的光,“那这是你此生第几个吩咐?”
她这话一出,侍卫头领心头一凛,直觉不好,再想往后退却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哧”的一声微响。
铁器入肉的声音。
侍卫头领感觉自己的心口处一阵阵酥麻,继而是尖锐的疼痛,他慢慢的垂下头去,看到自己的心口处赫然插入了一捧钢针,根根刺入肌肤,入肉入骨,一缕缕的鲜血顺着针孔慢慢的渗出来,打湿了那一片的黑色锦袍。
露在肌肤外的钢根森然冰冷,根根闪亮,在银色的月光中越发显得闪亮,身体里的热气像是从那针孔中一点一点的流逝,让他的意识一点一点的变得模糊。
他耳边听到有两个人在低语。
“这好像不是你上次画的图纸上的暗器?”
“咦,你看出来了?眼力不错啊,的确,这是改良版,比上次那个更精进。”
“你不说要送给朕一个?”
“是吗……”
“冷可情,不要想着赖……”
“你们……是谁?”侍卫头领以为自己将死,耳朵里出现了幻听。
然而,在他的最后一丝意识消散之前,他听到一个带着浅浅笑意的声音,一字一句分外清晰的在他的耳边说道:“他是皇帝陛下,本宫是情妃娘娘,我们并不是什么周进李龙,你认错人了噢。”
侍卫头领的眼睛一翻,最终死了过去。
容卿拍了拍手,两个黑衣人如幽灵般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