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可情侧耳仔细的听着,却听不清到底说的是什么,只见那个伤疤男点了点头,随即低声又对轿夫说了几句,轿夫应了一声,又抬着轿子继续向前。
冷可情心中纳闷,不知道轿子里的人到底说了什么,前方隐约出现一个路口,轿子顺着路口转了方向。
冷可情对这城中的路并不太熟悉,前面的轿子左转右转,方向感就明显的有些迷失,她沉了沉心神,多年的雇佣兵生涯让她有乱中保持镇定的素质,眼前的道路虽然不熟悉,但是她仍旧没有生出退缩之心。
轿子终于在一处停下,顺着模糊的灯光,冷可情发现那扇门并不大,看样子像是一个府第的后门,门上没有牌匾,也没有挂着灯笼,墙里长着的大树伸出茂密的枝叶来,影子投下黑暗暗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冷可情看着那晃动的影子,心中有些淡淡的不安,但是一时之间又说不上来那股不安来自于哪里,她按捺住性子,在黑暗中一动不动。
伤疤男提着灯笼掀起了轿帘,轿中的人弯腰走了出来,冷可情摒住呼吸,仔细的看着那个男人,那男人身材高大,虎背熊腰,身上裹着一件袍子,腰间似乎挎着什么兵器,隐约的黑光一闪。
那光芒闪着冷可情的心底,让她心中的不安更多了几分,轿中的男人看了看四周,对伤疤男说道:“一路上可有什么异样?”
“回大人的话,并没有。”伤疤男恭敬道。
“如此便好,要多加注意。”男人沉声说着,侧脸的线条刚毅,粗硬的胡须像是钢针,在暗影中如飞扬尖锐的刺猬。
伤疤男点了点头,“大人放心。”
轿中男人不再答言,转身进了内门,轿夫抬了轿子向着另一个方向而去,伤疤男提着灯笼再次看了看四周,转身也进了门内。
四周重新安静了下来,风似乎大了些,树枝摇来晃去,呼呼作响。
冷可情迈步从暗中走了出来,轻手轻脚到了门前,侧耳听了听,没有什么异常的动静,从门缝里瞧了瞧,里面也是黑乎乎的一片,除了树影,其它的什么也看不见。
“嗒”一声微响,有微凉的液体落在冷可情的眉心,她心头一惊,伸手摸了摸,是一滴雨滴。
她抹了抹指尖,身子一跃,轻轻跃到了墙上。
院里很黑,没有一盏灯,院子的南方似乎有一处池塘,水面微微晃动,风过,似乎有微微的腥气在空气中飘荡。
冷可情刚想提鼻子闻一闻分辨一下,突然觉得脚下有些不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脚下动了动。
“咔!”一声微响。
声音很小,但是在冷可情的耳边却是如同惊雷,她知道,这是消息埋伏起动的声音,身子急忙向上一跃,半空之中回首,果然见自己方才站的地方突然间冒出一排排的钢针,在黑暗中闪着蓝汪汪的光。
有毒!
冷可情惊得一身冷汗,她转头找着落脚点,正在此时,只见对面的树上有东西一晃,枝枝左右一分,泛着乌光的冷箭对准了她!
冷可情眼睛一眯,此时方才明白对方早有防范,这树木中的箭器一早架好了,只等着有人来自投罗网!
与此同时,院中整齐的脚步声响起,灯球火把亮如白昼,把原来黑漆漆的夜照亮,那些士兵穿着薄甲,腰间挎着刀,手中握着长枪,森冷的枪尖挑向漆黑的苍穹,整齐而迅速的快步杀来!
人群之中,那个眼角处有伤疤的男人,被唤作“志远”的手中的灯笼也换成了长剑,剑一指冷可情的方向,语气森然道:“何人擅闯提督府?速速束手就擒!”
提督府!马世强的府第!
冷可情恨得要吐出一口血来,怪不得马世强低声吩咐,怪不得轿夫抬着轿子七绕八绕,怪不得绕到了一处后门处!
原来马世纪早已经有所察觉,故意引自己来后门闯入引动机关!
可恨!
只是此时再想什么也晚了,她的身子还没有落点,两边树影中的冷箭齐唰唰的射来!那些森冷乌黑的箭头,带着凌厉的风声,划破空气,冰冷的气息立即扑至!
冷可情提着一口气,从腰间抽出软剑来快速的拨打,躲闪的空档剑尖朝下狠狠的扎向闪着蓝色毒针的墙头,剑身有了支撑点,她的身子再次腾起,与此同时,新一轮的箭再次射至!
她心头微微一沉,如今自己手中只有一柄软剑,虽然是宝剑,但是面对这么多的箭还是太吃亏了些,何况下面还有那么多人虎视眈眈,铁器划破空气的厉声扑面而来,带着沉沉的铁腥之气,眼看着就要把她射成刺猬!
忽然,有光芒在身后一闪,黑夜中犹如打了一道厉闪,有清冽的熟悉香气飘然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