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秋尚忠抬头看着他,目光中有几分决然之色,“您的顾虑儿子明白,秋家这次的选择,无异于是站在了分岔路口上,成了,自然是好,若是……晋杰是无论如何都保住的,如果能够保下柳裳腹中的孩子,也算是为秋家留了后,到时候偷偷安排她一个女子活下来,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
秋鑫茂听着秋尚忠的话,心中虽然难过,但也有了几分欣慰,他点了点头,语气悠悠一叹,“你说的极是啊。”
“所以,”秋尚忠似是做了决定,“父亲,儿子想……不如把柳裳此时就送走,让她安心养胎,让晋杰也无法胡闹,儿子也……眼不见心不烦。”
他说罢,别过头去,目光落在他处,秋鑫茂缓缓抬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尚忠,委屈你了。”
秋尚忠没有再多言,也没有转过头,秋鑫茂低声说道:“既然如此,这院子就一切先如常,明天为父就此事做安排,安排好了便立即送她走。”
秋尚忠点了点头,似是极疲惫的说道:“是,那儿子先告退了。”
秋鑫茂道:“为父与你一起走。”
父子二人正要转身离开,突然房间里传来一声惨呼!
秋鑫茂与秋尚忠同时回过头,互相对视了一眼,急忙快步向房间里而去。
刘三儿这两天一直闷在屋子里,觉得自己的身上都快长毛了,他很想出去,但是又担心有什么灾事落到自己的头上。
喜欢的人见不着,心里抓心挠肝的难受,只能没事的时候让手下的人去打点小酒,在房间里喝上几杯。
今天晚上也不例外,他喝了两杯,觉得有些发困,打了一个吹欠便在桌子上趴着睡着了,与此同时,窗外隐约有个人影一闪。
秋鑫茂一进房间便闻到了一股子血腥气,秋尚忠的心中也沉了沉,映入父子俩眼帘的便是一片腥红。
柳裳倒在血泊中,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的冷汗渗了出来,和眼中的泪水混在一处,湿了额角的乌发,雪白的肌肤映着乌黑的发,触目惊心的对比。
“这……这……是怎么了?”秋鑫茂的眼睛跳了跳,那股子血腥气让他的心都颤了。
柳裳似乎痛得说不出话来,她抬手指着秋夫人,嘴唇颤抖着,喃喃的说着什么,让人听不清楚。
虽然听不清楚,但只是这么一个动作,就足以让人想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秋夫人也呆愣着,看到她尖尖的手指指向自己,一双眼睛里尽是惊愕之色,“你……你指我干什么?我可什么都没有做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秋鑫茂大吼着,看着呆愣的秋夫人。
秋夫人吓得不知所措,“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父亲,父亲……儿媳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媳方才正在照顾着杰儿,不知道怎么的,一回头她就……真的不关儿媳的事啊。”
“不关你的事?”秋鑫茂的脑门上的青筋都迸了出来,好不容易秋家有了后,好不容易拿定了主意,好不容易儿子也同意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居然出了这等事!
“不关你的事那你说关谁的事?就你们两个人清醒着,难道是她自己弄的不成?”秋鑫茂气得眼前发花,身子微微一晃。
“父亲,就是她自己弄的!”秋夫人尖叫一声道,“她是想着陷害儿媳!”
“陷害你?”秋鑫茂冷笑了一声,“若是之前,老夫或许会相信,但是现在,你觉得事情到了现在,老夫还会相信吗?你觉得她有必要失了孩子这个保障只为了陷害你吗?你觉得你值得吗?”
这一连串的反问就像是一顿乱棒,把秋夫人打得晕头转向,她不知道如何作答。
柳裳提了一口气,声音细微如蚊道:“夫人……你恨我,我知道,可是,现在我都已经说清楚了,这腹中的孩子是晋杰的,不管怎么说,也是秋家的血脉,是晋杰的骨血啊……你怎么能如此狠心……”
秋夫人听着这番指控,眼前更是一黑,她觉得自己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她扑过去,抓住柳裳的手臂,“贱人!你到了现在都还想着陷害我!”
柳裳无力反抗,被她抓着手臂摇着,一双眼睛泪光闪闪,对秋鑫茂说道:“阁老……请为我的孩子作主啊……”
秋鑫茂心头火烧,狠狠的瞪向秋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