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肃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他清了清嗓子,缓解了一下尴尬的气氛,脸上仍旧带着薄红说道:“这个……这个……我可以确定,也是没有的。”
“噢?”冷可情心中有些不安,说不出那种不安从而何来,那少年的眼神在她的脑海中浮现,和那些不安纠缠在一起,织成密密的网。
她并不怀疑冷肃所说的话,只是想起那乌香如此笃定,她既然敢如此说,便是想得极其周全,或许她准备了一番话是对冷肃说的,而不巧的是,先让自己问出了口。
这个时代没有DNA,至于什么滴血认亲,冷可情并不相信,这点常识她自然懂,那么……如何能够证明这孩子到底与冷肃有无关系?
她正在思索着,忽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响,随即传来管家的声音,“维……姑娘,贵妃娘娘和大将军是否在里面?”
维多利亚跟随冷可情在冷府住了这么多天,管家依旧不习惯叫她的名字。
听到管家的声音,冷肃看了冷可情一眼,冷可情说道:“进来罢。”
管家应了一声,推门快步走进了书房,见过了礼道:“皇上派了太医来,正在院中等候,不知如何安排?”
冷可情的目光一闪,对管家道:“先让太医到这里来。本宫有几句话要交待。”
“是。”管家立即领命而去。
时间不大,管家引着一位太医和一位年轻的随从快步而来,太医大约是五十多岁的年纪,胡子花白,精神倒是很好,他身边的那位随从身穿蓝色长袍,缎带扎发,身材颀长高大,剑眉虎目,倒是一表人材。
太医到了房间,先对冷可情施了礼道:“老臣见过贵妃娘娘。”
冷可情点了点头,目光在那位随从的身上掠了掠,那随从只是微微的弯了弯腰,并没有跪倒行礼,太医急忙道:“贵妃娘娘莫怪,老臣这个徒弟前些年伤了膝盖,无法行大礼,他天资聪颖,才华出众,在医术方面更是极有天份,他……”
“咳咳……”随从忽然涨红着脸咳嗽了几声,打断了太医的话。
太医停下了夸赞,说道:“贵妃娘娘有所不知,前两年有一次他给太后把脉,太后见他出众,又身有残疾,便特许了他不跪拜之礼。”
冷可情对古代这些繁琐的规矩还有些不太习惯,平时动不动就跪,就说自己罪该万死的,但今日听太医说了这么一大堆,又提到太后特许,不由得多看了那个随从几眼。
那随从倒也镇定,垂着眸子,提着药箱,沉默无言。
冷肃上前来说道:“原来是院首胡太医,不成想居然是您前来。”
听到冷肃答话,胡太医像是松了一口气,摸着胡子微笑道:“听闻大将军的府上来了贵客,皇上又下旨着老臣前来,自然不敢怠慢。”
“如此,有劳了。”冷肃拱了拱手说道。
“胡太医,”冷可情慢悠悠的开口说道:“本宫有一事相求,不知能否答应?”
胡太医脸上的笑意又微微一僵,他不知道怎么的,面对上过战场杀过人的冷肃的时候的压力感觉还不如面对这位娇美的贵妃娘娘的时候大,娘娘巧笑轻语,美貌如花,却总是让他的心里有些毛毛的。
他急忙垂首道:“老臣不敢,但凭娘娘吩咐。”
“很好,”冷可情的目光一闪,手指上的水晶戒指光芒映入眼底,“那么,无论你一会儿把出什么样的脉象,都要说那位病人的确是患了重疾,而且是隐藏了很多年积劳成疾的那一种,需要长时间的调养医治,至于生命之危么……倒是可以不用担心,只是若想恢复得好,可能要吃上一些苦头。”
胡太医觉得自己这一趟似乎有些不太对,一进了这将军府见到这位贵妃娘娘就觉得心中不安,语气眼神各种方面都让他觉得如芒在背。
现在这一番话又另有深意,他在宫中行走多年,岂能听不出来?他的额角渗出几滴汗来,沉声说道:“是。老臣遵命。”
“如此,便请胡太医去后院中走一趟吧。”冷可情站起身来,胡太医急忙让开了路,她在前面走着,目光有意无意的瞄了一眼那随从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