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冷可情抬了抬眼睛,看到米开朗基罗的笑意,心中顿时生了几分好奇。
米开朗基罗的笑意更浓,他低声说了几句,冷可情的眼睛睁了睁,倒抽了一口气,“我了个去!居然还有这种事?”
米开朗基罗点了点头,“若然不是属下亲眼所见,属下也不愿意相信。”
冷可情不等他的话音落,转身就往自己的院子里走,容卿快步追上,“干什么去?”
“自然是看好戏去,”冷可情扔下一句头也没有回。
米开朗基罗也随后跟上,容卿擦过他的身边,声音淡淡没有一丝起伏,“你的轻功似乎退步了,是不是近日里太过闲暇,冷府的伙食又太好,以至于你长胖了?十天之内便以水煮菜为食吧,清减几斤,也好让身子轻盈,眼神也更亮些。”
“……”米开朗基罗。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啊!啊!
半个时辰之前,京兆尹的大堂上来了几个告状之人,被告原告都齐全着,事情也说得清楚明白,按说不是什么难断的案子,但是京兆尹胡重的头却是一个变成了几个大,他一会儿抚着额,一会儿手托着笑得酸痛的腮帮子,却不知道如何开口才好。
堂上的原告你气得吹胡子瞪眼,还有一个女子在一旁哭哭啼啼,让人听得好不心烦,而那个被告则是站在那里沉默不言,脸色像锅底一样黑,一双眼睛冰冷的吓人,仿佛下一瞬间就会抬手扼住谁的喉咙一般。
做京官很难,做京兆尹就更难,满大街都是大官儿,随便从楼上扔下一块砖头都有可能砸中一个比自己的阶位高的,面前这二位若是放在平时,他也想绕着走,倒不是因为他们的官位大小,主要是……都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
原告马世贵,城门领之职,是原九门提督马世强的胞弟,被告周东致,兵部郎中,为国捐躯大将周远行之子。
他摸摸自己的脖子,哪一个也得罪不起。
但更要命的是,堂上还有一个哭哭啼啼的女子,那女子哭得梨花带雨,身份更是微妙,她是尚文新的女儿。
尚香薇入秋后不久就要与马家的公子结亲,嫁入马家,可如今……她哭得悲怯,几次欲晕死过去。
京兆尹的目光在几个贵人的身上溜来溜去,却也溜不出什么眉目来,总觉得这事儿奇怪,太奇怪了。
“胡大人,到底如何断?你倒是说说啊。”马世贵瞪着眼睛,溜像是牛眼,几乎要冒出火来。
胡重有些为难的直了直身子,明明是他坐在公堂之上,却总觉得比下面的几个人矮上几分,他一贯的八面玲珑,油滑的出了名的,可如今面对这事儿,却是有些不知所措。
胡重清了清嗓子问道:“这个案子……这个案子……”
“到底如何?你倒是说呀。”马世贵催促道。
“本官还要细细的查一查,查一查,”胡重万般无奈之下只能拖延时间,他看了看周东致,想听他说上几句,但他却总是沉默着,胸口处有一片湿润的渍迹,细细闻一闻,还有酒气,如此说来,马世贵的话倒是可信了几分。
“还查什么?”马世贵吹胡子瞪眼,声音像是打雷,“事情都说过了,又是明摆着,你到底还要查什么?”
“这……这……”胡重有些为难的咂着牙,始终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这什么这?”马世贵眼睛里迸出几分冷光,“哼,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难道不知道吗?难不成你还想着让本官去上奏皇上不成?”
“不,不,”胡重一听这话,急忙摆了摆手,“马大人严重了,此事……此事就不劳圣驾了吧?”
“那你倒是断啊。”马世贵心中得意,脸上却是恼怒。
胡重咬了咬牙,正想硬着头皮想要问一问周东致如何说,忽然看到自己的师爷屁股扭来扭去,似是下面坐了只刺猬。
他心中本就烦躁,正愁无处发泄,如今一见,立即怒道:“干什么呢?大堂之上为何动来动去?成何体统!”
师爷的脸色一白,他也不想啊……只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间像是被什么叮了一下,随后就痒了起来,痒得他总想伸手去抓。
看着他的动作,暗中一人微微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