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柔刚刚退了出去,外面又有脚步声响,隐约还有喧哗之声,漠王的眉头紧急,心头的火也不由得加大,随后,听到管家在门外道:“王爷,攻疆那位爷来了,非要吵着见您。”
漠王心中的火苗窜了窜,忽然间又想起黑云骑,便低声说道:“行了,让他进来吧,告诉门上,再来其它的客人,一律不见。”
“是。”
管家刚刚落音,便听到铮严烈的声音在院子里响了起来,漠王不由得冷笑,这位的性子还真是没改,吃了这么大的亏,一点也不知道收敛。
房门被推开,铮严烈大步走了进来,几步到了漠王的近前,在椅子上坐下,皱眉道:“王爷好定力,现在还有心情喝茶。”
漠王抿了一口茶,微笑道:“这茶叶不错,是上好的龙井,你尝尝。”
铮严烈连茶杯都没有碰,粗着气说道:“这些斯文人的东西,我可学不会,也不想学,王爷,你知道了吧?这次的任务又失败了。”
漠王的眉目拢在那一片的茶气里,他微垂着头,看着茶杯中起伏的茶叶,似乎没有听到铮严烈的话。
铮严烈心中急燥,正要再问一次的时候,漠王慢慢抬起头来,一双眸子经过茶气的浸润似乎更黑了几分,“这一次的失败不怕什么,很快,我们就要进行下一次的大计划。”
“大计划?”铮严烈的心头一跳,他微微侧身,目光急切的盯住漠王,“您的意思是……”
“昨天晚上的计划失败了,”漠王把茶杯握在手中,指尖晶莹如玉,他的语气悠然,似乎并没有受到这件事情的影响,“这的确是意料之外的事,可是,计划本身并没有问题,只是半路杀出一队人马来,而这队人马,是皇帝的人。”
“你是说……”铮严烈的眉梢一挑,手指不由得握紧,“他已经知道了?”
“他究竟知道多少,知道到什么程度,本王并不知,只是可以肯定的是,他的确已经知道了一些,所以,接下来,我们的动作要快了,”漠王的眸光变幻,似是闪着诡异光芒的宝石,“先发制人掌控先机!”
铮严烈眼睛里也冒着火光一般,点了点头,说道:“王爷说得极是!早就应该这么办了,您说吧,什么时候动手?”
“先别急,”漠王微笑着看向他,目光微凉,“您的那支队伍,现在在哪儿呢?本王要做计划,也得知道手里的势力有多少,有几成胜算吧。”
铮严烈眯了眯眼睛,摸着胸前的海离青护心铜牌,似笑非笑的说道:“王爷放心,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一定全力以赴便是。”
漠王的长眉微挑,手指尖轻轻抚着茶杯盖,“看来,你对本王还是有所保留。”
铮严烈一笑,眼睛如同狡猾的狐,“不是在下对王爷有所保留,而是实在是事关重大,关乎我攻疆将来的命运,自然不能大意。”
听他的话,提到攻疆的命运,漠王心中了然,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垂下眼睑,沉吟了片刻说道:“攻疆助了本王,本王自然不会忘记,关于之前所说的东南十四州,依然会当成是对攻疆的贺礼。”
他顿了顿,抬眼睛,看了一眼铮严烈说道:“指挥精锐的部队,没有名份恐怕是不行的,何况,回到攻疆之后也需要一个强有力的手腕来操刀,这个人选,本王自然更属意于你,到时候恢不恢复你的世子之位就是小事,依本王看,要做还是做攻疆王的好。”
铮严烈的目光一跳,似是草原深处的星火,明亮闪耀,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说道:“王爷放心,在下这便去迎接我的部队,让他们驻扎在城外三十里处,只待王爷一声令下,便会全力攻城!”
漠王点了点头,把手中的茶盏放下,“如此,甚好。”
是夜,一处清幽的府第内,月白色锦袍的男子在竹影下的桌前调配着东西,晶莹的瓷瓶中是淡绿色的液体,他的眉目如画,神情专注,微抿的嘴唇饱满,色泽如花。
屋檐下站定一个女子,薄而透的纱衣裹住玲珑的身材,紧身的衣裙在月光下闪着淡银色的光辉,她的眼睛注视着竹影中的男子,面容沉静。
良久,她慢步过去,脚步轻盈如踏在花上,竹下的男子却依旧听到了声音,微微侧首。
女子微微笑了笑,容颜如花,她清声说道:“兄长。”
竹影中的司徒烨点了点头,继续转过头去做他手里的事,没有看到女子眼底的光芒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