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老建筑的缘故,严嘉走进来后,感觉到了和空调制冷完全不同的一种清凉。
因为舅舅和齐伯伯的原因,她来过很多次,对这里不算陌生。正门进去,便是博物馆的两个展厅,正对着门口的是古民族服饰馆,靠右的则是古书馆。
而沿着左手边,往走廊最里面便是馆长办公室。
严嘉穿着高跟鞋,咯噔的脚步声,在寂静的走廊,显得很刺耳。
走到最里面的门口,那门是虚掩着的。
虽然严嘉和舅舅关系亲密,没有什么长辈晚辈间的讲究,但想到人家齐大公子在,她为了礼貌起见,还是敲了敲门。
“进来。”严嘉听到舅舅李家裴的声音。
她推门而入,看见沙发上,舅舅和一个三十来岁的英俊男人,坐在一起,茶几上放着几样古玩似的小物件。舅舅正拿着放大镜,仔细甄别。
听到严嘉进门,李家裴放下放大镜,转头看向她,笑呵呵开口,一脸慈祥:“小嘉来了?外面是不是很热?”
那男人也转过了头,笑着道:“小嘉,几年没见,越长越漂亮?”
正是严嘉印象中的齐风,只是比记忆中稍微成熟一点,不过身上那温润的气质,一点都没变。
可惜严嘉少女心实在不多,如果换做她的几个花痴朋友,看到齐风这样有气质的大帅哥,恐怕哈喇子都能当场掉出来。
当然,严嘉觉得齐风确实很英俊,比她上次见面时,也许是成熟了一些的缘故,似乎更胜一筹。她的哈喇子没掉出来,但脑子里也没忍住冒了几个粉红泡泡。
尤其是当齐风说她漂亮时,那几个分红泡泡分明就跟吹气球地长得老大。好在室内的温度适宜,让她立刻冷静下来,并很有自知之明地意识到,齐风不过是在说一句无关痛痒的客套话而已。
她可以用她的小脚趾头打赌,这个温和可亲的大帅哥,压根就不可能记得她长的什么模样。
严嘉走上前,礼貌地开口:“舅舅,齐大哥。”
年届六十的李家裴,早没有当年盗墓贼的风范,就是一个老态毕现的糟老头子,他继续呵呵呵笑着起身,给严嘉到了一杯水,心疼地看着外甥女:“你看你热的,汗都没干,快喝点水。”
严嘉父母过世后,就只剩了舅舅一家亲人。好在李家裴对自己这个外甥女非常疼爱。只是严嘉性格独立,一直自己生活,倒是他这个舅舅没什么机会太照顾她,这样一来,他对严嘉就更加心疼了。
严嘉笑着接过水,将李家裴拉着坐下:“舅舅,我要喝水会自己倒的。”
齐风看着两人,有些歉意地笑了笑:“如果不是这次行程太赶,也不用让小嘉大热天地赶来博物馆。小嘉你能决定来博物馆帮忙,我真的很高兴。李叔身体不好,要是你能早点接手,相信你齐伯伯在天之灵,也会很欣慰。”
不得不说,帅气又温柔的男人,实在是太有杀伤力。严嘉的那些粉红泡泡,差点又恬不知耻地冒出来,她难得羞涩地笑了笑:“齐大哥放心,我会尽快熟悉博物馆事务的。”
齐风点头:“我当然放心啦,你之前做艺术品经纪做得那么好,还怕打理不好一个小小的博物馆。”
严嘉有点不好意思地弯了弯嘴角:“齐大哥过奖了。”
齐风抬手看了看腕表,皱了皱眉:“哎,原来已经这么晚了,那我得走了,不然怕赶不上飞机。这次真遗憾,都没时间和你们一起吃顿饭。小嘉,总之你有什么事,以后打电话给我就行,我要有博物馆相关的工作,也会麻烦你。”
李家裴呵呵笑了笑:“齐风,说什么麻烦不麻烦,都是我和小嘉分内的事。小嘉学的是文博专业,来博物馆也算是学以致用。”
齐风微微惆怅地叹了口气:“博物馆是家父的心血,如果不是公司事情实在太繁杂,我倒真想自己亲自打理博物馆。好在有李叔和小嘉你们,不然真的只能忍痛关门了。”
李家裴笑道:“齐家家大业大,李叔知道你担子重。博物馆的事情,你就别担心。以后交给小嘉就好。”
说着,他朝严嘉使了使眼色,严嘉赶紧附和:“是的,齐大哥,这里交给我,你就放心忙自己的事吧。”
“真是谢谢了。”大致是真的赶时间,齐风又看了看手表,蹙眉起身,“我真的该走了。下次回来,一定安排好时间,大家一起吃顿饭。”
“齐大哥,您一路顺风。有事情我会打电话给你的。”严嘉笑道。
齐风点点头,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头又道:“对了,李叔,齐临没惹什么麻烦吧?这次回国,好不容易才抽时间回趟博物馆,想看看他,话都没跟他说两句,就被他赶下了楼。”
他说着,好笑地摇摇头。
李家裴回他:“没有,齐临就刚来的几天,露了几次面,这两个星期好像都没下过楼,饭都是张阿姨送上去的。”
齐风继续摇摇头,语气却是异常温柔:“那家伙,一搞起他那点研究来,就跟走火入魔似的。总之,还麻烦你们多照顾他,有什么事情的话,马上告诉我。”
严嘉和李家裴将人送到博物馆门口的停车场,目送车子离开后,两人才并肩走回博物馆。
“舅舅,刚刚齐大哥说的齐临,是他弟弟吗?”严嘉想起刚刚齐风说的话,不免好奇。
她是知道齐同瑞除了齐风,还有一个小儿子,不过因为一直跟着他人类学家的妈妈生活,所以齐同瑞每次回国时,从没带过那个儿子。她也就没见过齐家那位传说中的二公子,到底是何模样?
李家裴点点头:“齐临已经回来住一个月了,他也是考古学家,好像这次回国是要做中国古民族的研究。”
“那我现在要去见见他吗?”严嘉想,毕竟是齐伯伯的儿子,于情于理也该认识一下。
李家裴笑:“不用。齐临性格古怪得很,他现一门心思地研究古文献,哪里有时间见你。你刚没听说,他连他哥哥都不见么?”
“那可真是个怪人。”严嘉脑子里立刻冒出一个戴着眼镜的书呆子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