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瘸子有何可想?”
来桑听无为的话,最近常去良医堂问诊,也听阿拾的话,每日忍痛做腿部复健。可惜,伤口恢复了,被损的筋脉却是再难复原,无论他如何努力,那条腿似乎都短了些,走路始终有一点跛。
“可恶!”
来桑侧目瞪着她,用大晏话吼她。
“君子不揭人之短。”
时雍道:“我是女子。”
“女子不是君子?”
“女子便是女子。”
“为什么你们大晏的女子不是君子?”
无为真想痛打他一顿,可来桑是殿下,再奇怪的言论他也只能听着,然后面无平静地轻咳一声。
“殿下,大都督有请。”
来桑这才转头,当他发现赵胤那表情就像是被人戳了脊梁骨似的生硬时,心里便又舒坦了很多。这人砍伤他的腿,来桑就是要让他不舒服。
“急什么?大都督和楚王爷有要事相商,我没什么事,就和阿拾说说话就行。”
无为:“……”
时雍:“……”
赵胤目光冷冷淡淡,“殿下来找我,就没要事?”
来桑瞧着他就不高兴,哼了声,“不是你说愿意为我画像的吗?那甚好,你先和楚王说话,等你们说好,就给我和阿拾画像吧。”
时雍再次对暴躁小王子无语。
怎就说得这么理所当然呢?
她瞥他一眼,小声道:“进去吧殿下,你若是当真没事可做,大都督一会儿就能给你撵出去了。”
这好心提醒,来桑听入耳朵里了。
阿拾还是向着他的啊。
这么一想,他下巴抬了抬,大方地走进大堂,在左侧的客位入座。
阮娇娇非妻非妾,便是楚王爱宠也是难登大雅之堂的身从,她不敢坐,就像个丫头般陪站在赵焕的背后。
在时雍出现在无乩堂前那一刻,阮娇娇就注意到了她,感觉很是面熟,可是时雍一眼都不看她,就像从来不曾识得一般,又让她打消了疑惑。
毕竟那日救她的人,是个小厮。当时她双眼模糊,看得也不太清楚。
客人入座,婧衣领了两个小丫头进来送茶。
大概是阮娇娇的美貌太过招人眼睛,婧衣的视线几次落在她的脸上。
阮娇娇也注意到了婧衣的打量,朝她微微一笑。
“不要紧张。”赵焕对阮娇娇当真是怜惜,看她站在一旁局促不安,心疼地拉住她的手,拍了拍,发现赵胤目光冷冷地望来,他又浑不在意地朝赵胤笑笑。
“大都督,我这小妇人怯生得很,让你看笑话了。”
赵胤平静地点头,“是很可笑。”
这回答这表情简直太有赵胤的个人风格了,时雍差点没忍住笑,生生憋住了。
赵焕蹙紧眉头,有些不悦,可赵胤就是这样的为人,他也没法多说。
又是来桑。他左右看看,爆笑出声。
无为看了他很多眼,最后无力地低下头,木桩似的杵在他背后。
赵胤安静地看着赵焕,仿佛没有听到来桑的声音,也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冒犯或者可笑之处,而是面不改色地问:
“楚王殿下突然来访,所为何事?”
赵焕道:“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这小妇人那日在府中受了点委屈,染上隐疾,听闻大都督府上有一位精通妇人之道的女医士,便想带她来求个诊。”
精通妇人之道的女医士?
这说的不就是阿拾么?
时雍刚才没有太注意赵焕。
或许是不想,或许是不愿,或许是潜意识回避,并不想看到他和他的娇娇娘子,可是听他提到自己,眼风还是不经意刮了过去。
赵焕和阮娇娇刚好也在看她。
阮娇娇温温弱弱地一笑,赵焕却是似笑非笑。
眼睛盯着她,话却是对赵胤说的。
“不知大都督,可否割爱,把人借我一时半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