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萧阳的两位师兄实则很少时间呆在秦山上,一年中也只有六七月会在秦山上呆上一段时间,其余的时间他的两位师兄都是呆在他们该呆的地方。
虽然林萧阳的两位师兄在秦山上呆的时间并不多,但林萧阳的师傅却是从未放松过对他那两位师兄的教导。
反到是林萧阳这个十八年都未下过秦山的三师弟,他师傅管教得还要放松些。
也是因为林萧阳师傅的放松,才导致了那次事件的发生。
林萧阳尤记得那天午后他的大师兄提了两个大坛子到他面前,林萧阳便好奇地问他大师兄那坛子里面装的什么,他的大师兄却笑得神秘,说想知道是什么就自己尝尝。
林萧阳五岁跟着他的师傅上秦山,彼时已在秦山上呆了七年,这七年中林萧阳除了看见他的师傅饮茶或者师傅命他亲自收集的竹叶晨露外并未见过师傅饮其它的东西,所以那时候的林萧阳并不知道酒是何物。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同时也是在他亲爱的大师兄的激将和怂恿下,林萧阳第一次喝了七茶杯酒。
彼时,刚喝下去第一口林萧阳就被浓烈的酒味呛得一口喷了出来,林萧阳的大师兄就在旁边笑话林萧阳没用。
林萧阳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被他大师兄一激,他居然一连灌下了七茶杯酒!!
结果可想而知,林萧阳这样一个从不沾酒,甚至不知道酒为何物的黄毛小儿被七茶杯入口香醇后劲十足的“荷叶清”给醉了整整三天。
三天后,当林萧阳醒来时看到的就是他师傅那张白色的没有表情的面具脸,再然后,林萧阳被他师傅给罚跪三天。
虽然后来的几年林萧阳时不时地也会饮些许他大师兄带到秦山上去的酒,并且酒量也日益见长,但林萧阳却从不过量饮酒。
只因林萧阳的师傅当时说了一句话,林萧阳一直铭记于心到现在:“若你当时再多喝两杯,只怕你那小命就直接交代了!”
所以,经验告诉林萧阳,酒这玩意只可意思性地喝上个两三杯,多了,可是会要命的!
“岳大人,怎么不见令郎的身影啊??”耳边突然响起的声音,让端着酒杯兀自浅酌细品的林萧阳不禁竖起了耳朵。
林萧阳拿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声音传来的方向,是和他同坐一桌坐在他右手过去一个位置的一位身穿浅灰色儒生长袍,约莫五十来岁,头发胡须半白的老者发出的。
那位老者身形略显消瘦,有着一张瓜子脸,细长的眸子,略有些挺的鼻梁,薄唇,额头眼角不可避免地有着不少褶皱。
此人正是礼部尚书陈阳。
“犬子临时有公务在身不能前来,多谢陈大人惦念犬子!”答话的是坐在陈阳右手边的一位身穿墨绿色宽松长袍的与问话的陈阳年岁相差不多的老者。
不同于问话的陈阳,答话的老者身形健硕,圆脸,剑眉,星目,不算很挺的鼻梁,略厚的双唇,但在下巴上却留着一小撮不太符合其长相的山羊胡。
虽说老者的额头眉角也不可避免地有着些许褶皱,但乍一看之下却给人一种“尤上沙场舞金戈,分毫不输少壮年”的感觉。
此答话老者却正是兵部尚书岳卿,现任京兆尹岳瞿极的父亲。
只听陈阳又问道:“下月初一是令孙儿岳岩的九岁生辰吧!不知岳大人打算作何安排?”
岳卿抚了抚他下巴下留着的那一小撮山羊胡,略思索了片刻道:“不打算作何安排,不过是个生辰罢了,年年皆有,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顿家宴即可,如若宴请宾客,太过麻烦也容易招来好事之人唇舌。”
陈阳了然地点点头,赞同道:“也是,如今朝中不算太平,不论何事还是能避其锋芒就避开的好。”
顿了一顿,陈阳似是又想起了什么,对岳卿道:“今年的八月十五是十年一次的九国聚会,往年一直是太子前往,但近些年太子身子不佳,且太子妃好不容易怀有身孕,不知今年皇上会如何安排了。”
岳卿淡笑着回答:“陈大人贵为礼部尚书是该操心操心这十年一次的九国聚会,毕竟是十年一次的聚会,给其余八国的见面礼届时还是要准备齐全的。这礼可不好备啊,陈大人估摸着要忙上好一阵子了,但我一个兵部尚书却不需参和其中了,秦山聚会的规矩大家都是知道的。”
末了,岳卿又补了一句:“我们做臣子的,还是静候皇命吧!”
说完,岳卿便安静吃宴不再多言一句,若有人向他敬酒他便笑意盎然地回敬。
见那互称对方大人的两名老者都不再说什么,桌上原本竖着耳朵听话的其他人也就继续各吃各的各喝各的,却全都不约而同地闭了口。
对此,林萧阳到是无甚感觉地放下手中的酒杯,又低头去和他面前那桌婚宴“战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