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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这个国度也有腐朽不堪的一面，但令人敬佩的是，它的历任主人比大陆其他国度的君王都更富有远见卓识，总能在适当的时机将整个神圣帝国拉回到正确的轨道上。”

君士坦丁道：“如今的艾泽利亚，无论从哪方面而言，都不具备和龙枪正式开战的资本，虽然我个人对此感到遗憾，但这无疑是事实。”

布里渊静静地听完君士坦丁的论述，皱起了眉头，“难道，在您的眼里，我们除了放弃抵抗以外，就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吗？难道我们就要永远忍受龙脉家族的压迫？”

“有时候，隐忍比慷慨激昂更有意义，也更需要勇气。”君士坦丁疲惫地揉着眼睛，“老人家，恕我直言，就算我真的亮明身份，你觉得，有多少艾泽利亚人会真正支持我呢？”

布里渊毫不迟疑地说道：“我、黄金三叶草商会全体成员，以及幸存的八百二十六位反抗军勇士，乃至整个公国的人们，都会毫不犹豫地站在您身旁。”

君士坦丁露出讥诮的笑容：“你说错了，老人家，在我眼里，恐怕如今的公国，除了你和极少数人外，真正愿意站出来支持我的人还不到你口中的百分之一。”

布里渊愣住了。

“即使是你们，所信任的，其实也并不是我这个流亡在外多年的大公之子。”

君士坦丁面无表情地说道，“说白了，你们真正信奉和爱戴的，是庇护了凛冬城数百年的艾略嘉德家族这面旗帜，还有我那死去的父亲，而不是我。”

“没有了父亲，失去了凛冬城这个曾经的信仰基石后，如今的艾泽利亚人究竟有多大的勇气和决心站出来，赌上性命去支持我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年轻人？”

布里渊哑口无言。

“我不是父亲那样的绝世强者，不可能把身为龙骑士的考尔菲德一剑劈死，然后把他的头砍下来挂在墙上，晒给王朝看。”

君士坦丁自嘲道，“我也没有像母亲那样的魔法实力，可以随手砸几个禁咒过去，把龙枪王朝的国都夷为平地，坐在你面前的我，不过是个普通人，不可能创造出什么一呼百应，然后带领你们一夜之间推翻王朝统治这样的神话。”

“但是，请您相信我。”君士坦丁从身旁的碧绿色剑鞘中抽出【晨曦】，掷到桌子上，“只要我还活着，只要我手里还有剑，就绝不会让龙枪王朝在这片土地上为所欲为。”

白袍老者怔怔地注视着桌面上通体晶莹的水晶长剑。

他想起来了，很久之前听到的传闻，某位无名少年英雄在卡若理边境的小村子里，手执一把水晶长剑，冒着生命危险，斩杀了数百名龙枪骑士。

那把收割了上百名龙枪入侵者性命的长剑，此时就搁在他的面前。

卡若理边境发生的那场战役，同样鼓舞了公国的反抗军勇士们。

布里渊抬起头，仔细审视着面前的少年，这一刻，他似乎终于从对方身上，找到了他敬仰的那两位凛冬城领主的影子。

沉默半晌之后，布里渊感慨地说道：“我感受到了您的决心，殿下，你真的长大了。”

君士坦丁将【晨曦】插回剑鞘中，淡淡道：“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很希望自己永远也长不大，也不需要长大，不过世界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您这次回来，想必心中已经有了规划，需要我做些什么吗？”布里渊整理了一下思路，发问道。

“我需要你告诉我反抗军现如今的具体位置。”君士坦丁沉吟了一会，说道，“我要去找他们。”

老人眼前一亮，“殿下您愿意回来领导反抗军？”

“没有意外的话，我暂时会考虑这么做，同时，我还会给龙枪人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君士坦丁说道，“至少，胆敢对黄金三叶草下手的维斯马尔家族，必须要让他们付出足够多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