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胸前有一道寸许宽的伤口,伤口处血液已凝固成绛紫色,这一道伤正中心脏部位,显然是导致死者死亡的致命伤。
李沧海心中有了一丝初步的判断,接着他便往周围看去。
这间客房与其他客房基本相似,分为里外两间,外间用来会客休息,里间则是卧室。
正当他到处观察之际,门口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让开,让开,衙门办案,闲杂人等速速回避!”
随着一阵高喝声,几名衙役迅速冲进了屋子里,紧接着一名捕头模样的男子走了过来。
“这里是凶案现场,你是何人,谁允许你进来的?”那捕头见屋中竟然有人,猛地一愣,随即喝道。
“捕头大人,你带着这么多人,冒冒失失的闯进凶案现场,难道不会对现场造成破坏么?”李沧海见那捕头毫不在意的走在房间内行走,顿时有些生气,声音瞬间提高了许多。
那人哼了一声,他打量着李沧海,突然鄙夷的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本捕头查案,难道还要你来教不成?”
李沧海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这种莽夫,真不知道他是如何升为捕头的,李沧海很想指着他的鼻子跳起来大骂,不过想到这里不是洛阳城,他始终还是忍了下来。
“哦,那敢问捕头大人,对于这起凶案,你有何看法?”李沧海也懒的和他争辩,于是淡淡地问道。
那捕头只扫了一眼现场,便言辞凿凿的道:“依本捕头之见,定是有人入室抢劫,从而失手杀人。”
“捕头大人有何凭据?”李沧海摸着下巴问道。
“这还不简单,你看这屋子里乱七八糟,明显有被人翻动过的痕迹,何况后窗上还有一个破洞。我推测定是贼人入室盗窃,恰巧被死者遇到,于是两人发生了争斗,争斗间贼人用利刃误杀了死者,然后从后窗跳了下去,逃离了现场。”
那捕头似乎对自己这个推测感到很满意,他立即让人去到后院查了起来。
李沧海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起来,这推断简直漏洞百出,他居然还能说的如此煞有介事,此人智商堪忧啊!
那捕头发现李沧海嘴角扬起的讥笑,顿时有些生气,他寒着脸道:“你对本捕头的推断似乎很不认同?”
“不是不认同,简直就是狗屁不通。”李沧海连反驳的力气都没了,直接说道。
“哼!你敢说本捕头的推断是错误的?除非你给我说出个道理来,否则,本捕头就以妨碍公务罪,将你拿回衙门!”那捕头见李沧海一点面子也不给他,有些气急败坏的喝道。
李沧海斜睨了他一眼,淡淡地道:“首先,凶手不可能是一名窃贼,死者身上钱袋虽然不见,但死者手上的玉扳指却并没有被弄去。如果是谋财,断不会放着这么明显的宝贝不要,而去偷一堆毫无用处的银票。”
“你怎么知道凶手不会偷银票?”那捕头不爽的道。
“银票想要使用,就要到钱庄换取银两。而一张银票最低面额是一百两,根据大唐商律,凡换取百两者,需记录在案。如果你是窃贼,你会冒着被人发现的危险而去换钱么?”李沧海瞥了他一眼,冷笑道。
“你怎么确定,钱袋里装的不是现银,而是银票?”那捕头愣了下,觉得他的话说的很有道理,可又觉得这样自己面上无光,于是问道。
“死者是一名商贾,从这些散落的账本,不难看出,他这次来是做买卖而来。从死者的装扮来看,他此番前来应是为了做一笔大买卖,既然是大买卖,又不见装银子的箱子,可想而知,钱袋里装的只有银票了。如此浅显易懂的推理,难道捕头大人没有发现?”
那捕头顿时被这话给噎住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哼道:“即便你说的有道理,可这屋子里如此混乱,这你又如何解释?”
“我检查过现场,这些东西虽东倒西歪,却并没有受到打斗撞击的痕迹。结合死者身上钱袋不翼而飞,我想这应该是凶手故意为之,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以为这是一起谋财害命之案。”李沧海略一沉思,很笃定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