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你没错。”楚衡将花枝插入琉璃瓶子中,细长脖子的琉璃瓶身晶莹剔透。内里小半瓶子的水在阳光折射下闪着亮眼的光芒,那红梅枝条就这么斜斜歪歪的插在瓶中,在瓶口处一朵梅花血一般的绽放着。
“奴婢……”芙白冷汗都冒出来了。
“那个时候,杀死蒙蝉儿的确是个永绝后患的好办法。”楚衡伸手将芙白扶了起来:“你越来越像他了。”
“谁?”芙白起身。脸上闪过一丝疑惑:“楚姑娘说奴婢像谁?”
楚衡将手里的琉璃瓶子递给芙白:“将这花给皇上送去,跟他说。剩下的事就让他处理了。”
“是。”芙白接过琉璃瓶子,视线落在瓶中红梅上,她嘴角上扬,眼睛亮了起来:“真是漂亮。”
楚衡看着芙白。眼神中不自觉的浮现出一抹落寞。
“芙白。”
“嗯?”
“这梅花,你若喜欢,就自己留下吧。只把我的话带给皇上便可了。”
“奴婢不敢。”芙白吓了一跳。连连摇头。
“没什么不敢的,让你留下就留下。”楚衡说完。转身往花塘边儿走去。
芙白看着楚衡的背影,又低头看着手里的琉璃瓶子红梅:“既然姑娘让我留,我就留下啦。”
言罢,芙白转身离开了。
楚衡回头,正看到芙白一边往回走,一边抬起手里的琉璃瓶梅花对着阳光看。
“若是姬城,遇到如芙白那种情况,也定然会出手将蒙蝉儿杀了吧。”楚衡站在皑皑白雪中,抬头看着刺目的太阳。这冬日暖阳,煌煌照在身上,可任是再亮的光也驱不散刺骨的寒。
“你猜的对,若是姬城,自然会将蒙蝉儿杀了。”身后传来低沉刺耳的声音,毫无预兆如鬼魅一般:“因为姬城他就是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楚衡猛地回头,却发现那日在苏府见到的绷带男正站在离自己不过一尺距离的地方。
“是你。”
楚衡眉头拧了起来,眼前这男人对药类没有任何反应,若想控制他只能使针扎,可上次楚衡之所以偷袭成功,是因为这男人并无防备,现在再想用同一招,只怕是不成了。
“你别紧张,我这次不是为你而来。”绷带男嘴角满满是嘲讽,看着楚衡的眼底都是厌恶:“我是来取这个东西。”
绷带男伸手入怀,掏出一张羊皮卷来,在楚衡面前抖了抖。
楚衡脸色大变,这羊皮卷正是藤王交给自己的那卷,也是白甄绑架自己所求的那件。楚衡一直将这羊皮卷妥善放在无妄殿,怎么竟然白这绷带男翻出来了!
“东西拿到了,我也该走了。”绷带男笑得诡异,他朝着楚衡迈了两步,狼一般的眼睛盯着楚衡:“不过走之前,我还得在你这拿些东西。”
楚衡后退了一步,眼前的绷带男很危险:“你要什么,只管说好了。”
“话倒说的挺漂亮,我要什么你都给么?”绷带男一手拉过楚衡的手,直接将楚衡推到了树上,接着他整个人压了过来。
“你……”楚衡愣住了,看着近在咫尺的绷带男,楚衡一时不知所措。
这什么情况?
“你放开我!”
绷带男一言不发,低头便吻上了楚衡的唇。
初似蜻蜓点水,接下来便越来越狂暴,就好似要将这一生的热情全都燃烧了一般。
一个吻结束,绷带男抬起头,黑沉的眼睛看着楚衡。那眼神中依旧是满满的嘲讽,可楚衡却在他眼底看到了浓的化不开的不舍和浅浅的绝望。
“姬城……”两行泪顺着楚衡的脸颊滑了下。
绷带男放开了楚衡,转身,一个起落消失在了皑皑白雪之中。
楚衡靠在红梅树下,泪水决堤了一般,不停的流着。
“姬城……”
“姬城……”
晚膳时分,江岚依旧在御书房里看着折子。门口的年达接了密件,入内向江岚禀报。
“皇上,藤城那边收到消息,皇太后的确被藤王绑架了。”
“现在皇太后的情况如何?”江岚放下折子,伸手接过年达手中的密件。
“应是安全的。”
密件上显示,皇太后被藤王一路绑到了藤城,后来她在藤城郊外逃脱,一路跑进藤城求助于谭将军一家。谭将军奉太后懿旨绞杀藤王,事败。藤王纠结着自己的旧部下带着军队扎营藤城城外,与城内的谭将军以及谭将军麾下军队分庭抗礼,现下两军麾下经常有小摩擦,大战倒是没打起来,可是这么僵持下去迟早要出事。
密件上最后写着,太后由谭将军保护着,很安全,皇上无需忧心。且,请求朝廷支援,荡平藤王叛贼。
“母后平安。”江岚将折子放下,长吁出一口气来。他一直以为经过四年前那件事,他对自己的母亲已经丝毫没有母子情分可言,可自从苏莫心被人绑走了,他这心却一直揪着,直到收到了这封密件,才稍稍安稳了些。
血毕竟浓于水。恨是恨,忧是忧,却还是不能眼睁睁的见死不救。
“皇上,这还有一道密折。”年达又递了一张折子出来:“也是藤城那边发来的。”
江岚伸手接过折子,打开来读了起来。这道折子主要讲的是藤王府内部的事,首当其冲的是世子爷尸体的蹊跷,其次是二公子要跟谭嫣儿成亲了,最后还有一条说的是大夫人失踪。
“这折子有意思。”江岚合上折子,站起身来,随即吩咐年达:“移驾无妄殿。”
“是。”年达弯着腰一脸恭敬:“皇上,晚膳是否就摆在无妄殿了?”
“就摆在无妄殿,菜做的素淡些,衡儿最近胃口不大好。”
“奴才明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