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当时在场,百步之内,并无他人。”莫梓道。
“那也并不能证明,伤了顾小姐的,是我太医院的兽。”祝执淡淡笑了,“在下知道莫捕头查案心切,只是现在最紧要的,是顾姑娘的伤势,还是先将顾姑娘带回去调养比较好。”
“若是不将伤人的凶兽找到,还会有人受伤。对捕快来说,还是避免更多人受伤比较重要。”莫梓说着,拿出了衙门的令牌,“所以,还是希望您能让我去查一查兽圈。”
祝执不想将事情闹得更大,想来太医院是没有责任的,便也同意了莫梓前去查看。
兽圈在太医院最深处,虽在太医院的院墙内,却完全是一座不一样的建筑。
这里宽大,房顶是琉璃瓦,透光,种满了植物,虽有铁笼,但兽们活动的地方都很宽敞干净,有窗户透风。
“这便是阳甲兽。”祝执带着莫梓到了阳甲兽的铁笼前,“你看它此时睡得如此安稳,怎是刚刚打斗过的样子?”
莫梓点点头,其实,看阳甲兽是假,查看兽圈是真。
只是这兽圈看上去一目了然,他若是再深究,恐怕就打草惊蛇了。
“而且,我们这里的守卫也一直在,没看到阳甲兽离开。莫捕头可以问一下守卫。”祝执又说道。
“莫捕头,小的今夜一直在,未曾看到阳甲兽离开,而且,现在是阳甲兽发情的季节,正是狂躁的时候,小的给它喂了许多镇静的药,它才安稳睡了,所以不可能在我眼皮子底下离开的。”守卫急忙解释。
莫梓看了一眼这守卫,他眼圈有些黑,看样子是在熬夜,可从刚刚他的反应来看,十分清醒,并没有困顿。
而且,有了上一任守卫的前车之鉴,这守卫应当不敢说谎。
顾卿九以自己中毒换来的调查太医院的机会,就这么浪费了。
莫梓心头有些遗憾,却也只能带着三个孩子离开。
他们离开后不久,一直黑色信鸽飞过了云京的夜空。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回到山羊村,已经接近天亮,段征本该困了,今日却是连眼睛都闭不上。
“变聪明了?”顾卿九噗嗤一笑,“不是我瞒着你,而是有些事,你没发现。”
“什么事?”段征嘟哝道。
“你不觉得自己去发现更有意思吗?”顾卿九故作神秘地笑着,她知道,这样段征不会追问,只会更细心的去观察。
有些事情说明白了不好,让他自己去发现,也是种历练。
至于阳甲兽?顾卿九对兽了解并不多,只是知道远古的驯兽师留下了图鉴,上面介绍了许多兽类。
远古的书,当然别处是没有的,可云倾浅那里应当有资源才对。
顾卿九吩咐云浅卫给云倾浅报了信,要她送一本图鉴过来。
绝园中,绝卫的小伙子们统统自觉地跪在地上。
原因很简单,在他们的“保护”下,顾卿九受伤了,而且他们还看了不该看的,比如,顾卿九那小胳膊……
夏申一走出屋子,便见院子里齐刷刷的跪了一群人,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话说多了,会被罚喝开水的。
“夏公公,爷呢?”乔宸急忙问道。
“走了。”夏申道。
“兄弟们一直在这儿跪着,未曾见到爷离开啊!”乔宸皱着眉头,扯了扯夏申的衣角,小声问道,“是不是爷不想看到我们了?”
夏申点点头,“不想看到你们,所以从另一条路走了。”
乔宸知道绝卫这次是翻了大错,心头如有千斤重,他不怕自己受罚,怕的是九千岁趁此机会将绝卫全部洗牌,兄弟们怕是,没一个能活下来的。
“夏公公,能不能帮兄弟们,美言几句?”路东听说夏侯绝不在,急忙站起来拉着夏申。
夏申却是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我现在还敢乱说话吗?你们这次可是真惹恼了爷了,没看出来吗?顾卿九那是爷心尖上的人,你们却眼睁睁看着她打不过还不去帮忙!”
夏申说着,又恨铁不成钢地望向乔宸,眉头紧紧宁城了川字,“你说你,平日里也是聪明的,怎么那时候就是傻的?”
乔宸垂下眼,并不解释,他清楚的知道做暗卫的规矩,解释便是掩饰。
他不让绝卫去救,是有私心,当时那人并未完全展现实力,他怕贸然上去,反而让绝卫的兄弟无辜受伤,后来看了那人变化为兽,他竟然觉得,幸好没让兄弟们上。
说到底,他们都是当初夫人挑选来保护夏侯绝的,所以,保护顾卿九,并不是他们的责任。
“得了,别做出那可怜兮兮的样子,解铃还须系铃人,若是顾卿九原谅了你们,爷估计也就原谅你们了。别说是我说的!”夏申说着,转身又回了屋子。
夏侯绝是看到绝卫传回来的消息便走了,根本不知道这群蠢货回来负荆请罪了。
若是到了顾卿九身边,发现绝卫不在,定然更生气。
可绝卫那群傻子,竟然还跪在绝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