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
“奴才路东,是九千岁的护卫,有一事想禀告女皇陛下。”路东双手抱拳说道。
“何事?”女皇冷声问道。
“是关于顾姑娘受伤一事。”
原本要走的女皇,听到要说的是此事,便回到了最上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说。”
路东依旧跪在地上,将畜生案的始末,还有顾卿九在东山遇到完全兽化的谢青书的事情,悉数告诉了云长恨。
云长恨听完后,许久没有说话。
路东看女皇那张冰冷的脸看了许久,才渐渐怀疑,自己是不是多嘴了?
他此时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九千岁没吩咐他说的事,他为什么要多嘴!
“夏侯绝叫你告诉本宫的?”过了半晌,云长恨才不冷不淡地问了一句。風雨小說網语气中也是听不出喜怒。
路东摇了摇头,“我们爷从昨夜赶到东山救回顾小姐,到现在没有跟奴才说过一句话,更是没有要奴才来跟陛下说什么。”
“哦?”云长恨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容,“那你为何要多嘴?”
“因为奴才刚刚听您怪罪九千岁没有照顾好顾小姐,奴才替九千岁不值。若不是太医院私卖兽血,谢青书又怎会兽化,若不是顾姑娘告诉倾浅公主顾卿忆并非恶徒之后,倾浅公主置之不理,顾姑娘又怎会与那凶兽相遇,若非因此,顾姑娘和奴才的兄弟,又怎会受伤?您恐怕不知道,在得知姑娘遇险后,九千岁是从宫里直接飞去了东山,连外袍都没来得急穿一件。”路东说话间,回忆起夏侯绝出现在东山时的样子。那时候他还没明白,后来听夏申说了,才知道九千岁是急得连衣服都没穿。
“不是九千岁和奴才们没有尽力保护好顾姑娘,而是有的人,不管顾姑娘的生死。”路东这人不像乔宸那般稳重,也没有夏申那样机灵的心思,他只是说出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为自己的主子打抱不平。
若要受罚,云倾浅和太医院的人,才应该受罚。
“你倒也是护住心切。”云长恨点了点头,“此事,朕自然会处理,不会偏帮谁,也不会偏袒谁。”
将肚子里的不平都吐了出来,路东是觉得心里好受了许多,送走了女皇,又继续回去守着乔宸。
女皇回了栖梧殿后不久,便有太监去了浮云阁,将云倾浅请了去。
云倾浅进去后,女皇便屏退了众人,偌大的宫殿,只剩下云长恨云倾浅母女二人,和袅袅熏烟。
“你可知,朕叫你来所为何事?”女皇高坐在殿上,冷声问道。
云倾浅一直跪在地上,低着头,“儿臣愚昧。”
她一直跪着,从进来开始,女皇便未叫她起身,仅此一点,她便能确定,女皇在生气。
虽是察觉到女皇生气与顾卿九受伤有关,云倾浅却还是没有乱猜女皇的心思。
“那你可知,顾卿九为何受伤?”云长恨淡淡问道。
“不知……”云倾浅说话越发小心起来,竟然是紧张到手心有些冒汗了。
云倾浅是当真不知道顾卿九为何受伤,云浅卫不在顾卿九身边,而昨夜夏侯绝将顾卿九带回来后,也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
若不是今日看到夏侯绝抱着顾卿九,云倾浅都是不知顾卿九重伤到昏迷不醒了。
“前些日子,云京时常有农民报案,说自家的畜生死状凄惨,你插手了那个案子,甚至以罪人塔的名义,将那案子,作为新生战队毕业鉴定的甲级任务。倾浅,你觉得,这样的一个案子,你亲自去管,还作为一个甲级任务,合适吗?”云长恨修长的手指看似随意地拨弄着茶杯盖子,双目垂着,余光却是将云倾浅的每一个小动作都看得清楚。
“合适。”云倾浅微微松了一口气,“因那畜生的死及其可疑,而且不能确定是否人为,有可能涉及到目前未知的力量或者种族,调查的意义和难度,都可以作为甲级任务。”
“啪!”
云长恨冷笑一声,啪地一声将盖子狠狠敲在了杯子上,“这调查的意义,应当是让你有了理由,清洗太医院吧?”
被云长恨说中心事,云倾浅将头低得更低了几分。
“抬起头来!”云长恨冷声道。
云倾浅只好听话将头抬了起来。
“不过是为了皇储之位排除异己罢了,有什么值得低头的?”云长恨原本脸上冷傲的表情一扫而空,此时竟然是笑得与寻常慈爱母亲并无不同,“更何况,你并未用任何见不得人的手段。”
云倾浅听女皇如此说,立即是送了口气,一直紧紧握着的拳头也不由地松了下来。
“可惜,你做得还是不够漂亮,就算是有了清洗太医院的理由,顾卿九告诉你凶手是谢青书后,你不改变判决,也应该暗地里解决了谢青书,永绝后患,后边,便也不会出现顾卿九遇上谢青书,两人大战的事情了。”云长恨淡淡地说道。
“那儿臣,现在去将谢青书抓回来?”云倾浅一脸企盼地看着云长恨,她到底还是一个年少的丫头,遇事还是希望自己的母亲能给自己指点。
“晚了。”
“晚了?”
“谢青书,已经被顾卿九杀了。”云长恨说着,嘴角勾起一丝蔑笑,“你若是现在去东山,兴许还能找到谢青书的尸体,不过,死无对证,也是无人可以证明,你判错了。”
潜龙斋,是云满的住处,此时云满,刚刚练完剑,转身来便见栖梧殿的丫鬟早已侯在门口。
“刚刚女皇陛下召见了倾浅公主,并且屏退了众人,至今也没有出来。”丫鬟垂首道。
云满狠戾地一剑刺进了门旁的大红柱子,咬了咬牙,“谢晚枫呢!把他给本殿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