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长恨淡淡笑了，“那随风公主是觉得早膳好，还是午膳晚膳好？”

柳随风眼珠子转了一圈，然后笑道：“早膳。”

“为何？”云长恨似乎对柳随风的回答有了兴致，分明午膳晚膳的菜式更多更美味，为何柳随风会说是早膳。

柳随风笑了笑，“我的父皇母后也经常宴请群臣，但都是中午或者晚上，能早上一起吃饭的，都是父皇母后还有皇兄和我，所以，能一起吃早饭的，才是亲人。”

一起吃早饭的，才是亲人。

柳随风这逻辑有些奇怪，可云长恨听着，却觉得十分有道理。

云长恨看了看云倾浅，习惯性的又看向右边的席位，那里，如今坐着的，是云中决。

那个位置，原本是云满坐的。

想到云满，云长恨心里越发不是滋味了，将盛粥的勺子放下，幽幽地叹气。

实际上，她也很少与云倾浅和云满吃过早膳。

云满后来变成那样，与其怪皇室亲情淡漠，不如怪她云长恨自己亲情淡漠，从未关心过儿子女儿。

“陛下，您是不是胃口不好？”顾卿九问道。

云长恨点点头，“是有些没胃口。”

“去拿点醋过来。”顾卿九吩咐身旁的宫女道。

宫女很快呆了一小瓶醋过来，顾卿九拿了醋便径直走到了云长恨面前，倒了几滴在云长恨的碗中，笑道：“再尝尝。”

云长恨尝了一口，这一点点酸味果然让她开了些胃口，笑着点了点头。

顾卿九这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这一系列的动作看上去稀松平常，但在皇家，却是从未有过。

谁也不敢未经允许走到女皇的面前，往女皇的碗里加醋，跟女皇说话的时候，一句敬语都没有，只是简单三个字“再尝尝”。

这么一句听上去很像是命令的话，云长恨却是丝毫没有生气，反而真的尝了尝那加了醋的粥。

云倾浅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顾卿九。

“倾浅公主也想来点醋？”顾卿九笑着问道。

云倾浅摇摇头，她向来是拒绝过于激烈的味觉刺激的。

云中决却是似笑非笑的看着顾卿九。

顾卿九被看得有些不舒服，转而又问道：“决王爷也想来点醋？”

云中决做了个请的手势，顾卿九便放心大胆的给他倒了半瓶醋，酸味弥漫了整个栖梧殿。

连柳随风看着都皱起了眉头，顾卿九这明显是在整云中决啊！

可云中决却是甘之如饴。

“不酸吗？”柳随风眨着眼睛问道。

“酸。”云中决答得平淡，让柳随风怀疑，其实半瓶醋也不酸。

“要不要换一碗？”云倾浅问道。

云中决却是笑道：“我这辈子，也就吃她一人的醋了。”

话音一落，全场沉默，所有人都望向顾卿九。

所以说，出来混，总归是要还的，顾卿九算计云中决不成，还被他一句话给堵的说什么也不是。

说我以后再也不给你醋吃了？不对劲。

说我以后会多给你醋吃？还是不对劲！

顾卿九一屁股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咬包子撒气。

柳随风却是个看不懂脸色的，还继续问道：“陛下，既然上次的比武招亲中途结束了，但决王也是胜者。卿九是应该嫁给决王的，只是，不知卿九和决王，会何事成婚呢？”

还成婚！

顾卿九狠狠瞪了柳随风一眼。

云长恨却是十分认真的思考起了柳随风的问题，顾卿九现在虽然还小，农家人十三四岁成婚的不再少数，卿九如今是郡主，十五岁成婚应该是合适的。

“卿九，决儿，你们看，明年如何？”云长恨问道。

顾卿九瞪大了眼睛，“不好不好！”

“嗯，那今年。”云中决道。

“我还未成年！这么早成婚，不好！我还要当太医院院首，还要去做医师会的东冥理事，我还小，事业为重！”顾卿九十分诚恳地望着女皇。

“那早日成婚，你也好专心学医。”云长恨道。

顾卿九跟不上古人的思路，只好哭丧着脸，“好，好……听您的……”

吃过了饭，柳氏兄妹走之前，还得在四国医师会的东冥分会给顾卿九授予医师资格。

因为是破格授予，除了医师会的成员，现场没有几个人。

公子妆手中拿着一块雕刻着树叶水流和顾卿九名字的木牌，将身为医师的职责一一告诉顾卿九。

“今日之后，你便是正式的医师了，要铭记医师职责，救死扶伤……”

巴拉巴拉说了一大通，顾卿九基本是没听的。

最后公子妆无奈地笑了笑，从怀里摸出一本手札来，“这是我行医多年的手记，你留着看吧。”

这才是干货嘛！

顾卿九翻开一看，里面竟然不淡淡是记了许多不常见的药方，还有一些医疗法术。干货，绝对干货！

再往后翻，竟然还有成为后天驯兽师的方法和实验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