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一个妥善的法子,李隆基微微一颌首,心领神会的高力士,立刻下去安排。
花锷相辉楼,座落于兴庆宫的西南角,从这里走到兴庆门,大约有五百步远,平常不需要一刻钟的时间,可今天,杨国忠足足走了快两刻了,依然没看到宫门的影子。
“你担心他会说动陛下?”陈希烈看他一付心神不定的样子,有些好笑。
“陈相不担心么?”
“担心有何用?”陈希烈面露讥讽之色:“若是这般就能让他失势,那便不是李哥奴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等这些事都白做了?”
“这世上本就没有白做的事,陛下不会凭着片言只语就拿下一位为相二十载的相国,可也不会听信一面之词就熟视无睹,有些事物,一旦在心里扎下了,想要拔出来,便不是容易的。”
杨国忠愕然相望,只觉得这个看着一脸和气,诸事不理的“唯唯”宰相,居然有些陌生。
陈希烈却不管他做何想,诧异地看着另一边。
“那不是高仙芝么,他缘何会来此?”
杨国忠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转头一看,两个身影已经远去,看方向,正是他们出来的那座高楼。
“高仙芝?”
“就是他,你应该还记得,去岁十一月,他由安西奉诏调任河西节度使,就是李相国的安排。后来,原节度使安思顺上奏,说是本镇诸胡及蕃将割面去发,以求挽留于他,高仙芝到了武威郡,竟不得接任,只能辗转来到京城,接下来的事,你应该知晓的。”
这么一说,杨国忠明白了,那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过了几个月才平息,最后,居然是以朝廷的退让为结果,让他印象十分深刻。
“那个高丽奴么?”
“正是。”陈希烈略略一想,有了一些头绪:“李相国此时带他入觐,只怕是西边的战事要重开了,果真是好算计啊。”
见杨国忠依然面带疑惑,他失去了再多作解释的兴趣,一个人蠢不要紧,蠢到自己都不知,还能身居高位,就算真弄下了李林甫,于朝廷又有何益。
“走吧。”
说完,也不再等他,径直走向宫门的方向,他们不比李林甫,后者的抬舆可以直入宫门,一直到花锷楼下,他们的,都留在了宫墙之外。
杨国忠站在原地,看着那个背影,冷冷地一哼。
他平生最讨厌的,就是比自己聪明的人,更讨厌的是,这个人的位置比自己还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