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稷朝着身后一伸手,一个硕大的刀柄递到了他的手上,他也不怕割伤了自己,就这么大大咧咧地扛在肩头上,斜着眼睛打量着对方。
看到那把巨大的陌刀,王惟良的眼神忍不住收缩了一下,虽然未曾亲自见过,这个五郎的枭勇,早已经传遍了军中,能得到军中儿郎,不分派系不分地域交口称赞的,定然有着过人之处,他又不傻。
“军中禁私斗......”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断喝给咽进了喉咙里,差点没给呛到。
“没卵子的东西,不敢打,就夹起你的俅货,滚出老子的跟前,省得在这儿碍眼。”
他的嚣张派头,引得周围的军士们纷纷起哄,自家老大被人喝斥,连个屁都不敢放,本就有些憋屈,如今总算有人出头,还不可劲地吆喝,一时间哄闹之声此起彼伏,让王惟良等人进退维谷。
硬要撑下去,对方丝毫不惧,一旦开打,这里的人数就足以压制他们,最终只会是自取其辱,王惟良脸色青了又白,只得恨恨地一扭头,转身便走,在一阵阵地哄笑声中落荒而逃。
王滔自知事情难以善了,人家不敢拿一个高门衙内,一个节帅东床出气,那板子只能是落在他的头上,这倒霉催的,他不得不赶紧跑上前去,向王惟良不住地小声赔罪。
“尊使勿要着恼,在下也是情非得已,前方一百五十里处,就是新复州与皮山镇,你们只需再辛苦一番,那里比在下这里大得多,定然有歇息之处,得罪了莫怪。”
一百五十里!
王惟良抬头看了一眼还没有丝毫亮色的天空,一鞭子恨恨地打在马背上,带着自家的人,绝尘而去,把王滔一个人扔在了当场,冷得直跺脚,又赶紧跑了回去。
双方哪一边他都惹不起啊。
刘稷将刀子扔还给许光景,这才看清楚,他们这些后到的乾坑戍军士,已经换上了全付具装,心中不由得有些感动。
走过张无价的身边,见他面有忧色,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
“你怕他们会报复?”
“我等家小俱在西、庭等州,听闻这位王军使气量极小,睚眦必报,只怕不会放过我等。”张无价从军三十年,什么龌龊勾当没见过,心中还是有些打鼓的,毕竟他们有家有小,不是刘稷这种有背景有靠山之辈。
“既然如此,那只能怪他倒霉,惹到了老子头上,你觉得我会放过他吗?”
此时的刘稷,让他想到了当初那个抢走自家女儿的恶人,曾经气得想要拼命,如今却只觉得心中痛快,真是怪哉。
“戍主打算怎么做?”
“不用咱们的人出手,这里是杨鹄子的地盘,要连个把柄都捉不到,还妄想与我齐名?羞不死他。”
刘稷满不在意地一挥手,招呼自家将士。
“关门,老子要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