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想明白,房间里又有了动静,房门似乎被打开又关上了,应该是女子走了出去,而男子的身影在窗边闪过,紧接着又进来了什么人。
“严庄怎么说?”
“他打算明日离城,希望咱们送一送。”
“这老小子,一定是嗅出了什么,想不到,李哥奴那个老货,死都死了,还能有这样的能耐,会是哪一个做的?李岫,若是他有这本事,早就坐上某的位子了。”
“严先生的意思,郡王战事正酣,若是不能短时间击败李献忠,咱们都会有麻烦。”
“咱们......哼。”
女子的声音刘稷一时没想到,可男子的声音他已经知道了,就是方才在庭苑接上严庄的杨国忠。
传闻中他与自己的族妹虢国夫人有染,难道方才那个女子就是?他们今天是结伴而来的么,严庄察觉出了什么,要离去?他们将事情想到了李林甫的身上?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在刘稷的脑海中打着转,看来今天晚上,是唯一的机会了。
如果这个房间是杨国忠所住的,那么听他的口气,严庄也必然在这一层,杨国忠的屋子里始终有人在,他没有办法出其不意地进去,只能放弃了干掉这个家伙的想法。
接下来,不需要再向上攀爬了,刘稷抓住窗沿,踩着下一层的凸起处,一点一点地横向移动,直至下一个窗口处。
严庄站在推开的窗子前,并不是为了欣赏夜景,而是冷风能让他头脑清醒,因此,当眼前突然出现一只动物的爪子时,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反应。
隔着窗子,刘稷一个手肘打在他的颈项处,让他的整个身体软倒在地上,然后便轻手轻脚地跳进屋子,一个身材不高的小厮正在里间收拾着床榻,除此之外没有旁人,刘稷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出其不意地将他打晕,以免被发现得太快。
他在一张小几上找到了一封没有写完的信,从里面的文字证实了被打晕的就是严庄本人,刘稷赶紧将屋中的灯火吹熄,房门从里面插上。
他走到窗口处,估算了一下到底下的距离,大约在五米左右,解下缠绕在腰间的绳子,将倒在窗前的严庄用布条缚住手脚,堵住嘴,想了想,又进到里间,把那个小厮挟出来,同样捆住,两个人加在一块儿,也就百十来斤,他干脆捆在一起,用绳子一点一点地吊下去。
随即他自己直接从窗子跳了下去,落地的一瞬间身体前滚,卸去了下落时的冲击。
刘稷拉着绳子的一头攀上院墙,首先找到留在外面的同伴,然后将两个身体拉上墙头,再放到下面去,让同伴们接住,最后自己也跳了下去。
“怎得有两个人?”手下不解地问道。
“在他屋子里,怕过早醒来,干脆一块儿带走,左右也不重。”
刘稷答道,其实他不过是不想轻易杀害一个无关的人而已,那个小厮年龄不大,最多也就十来岁,他一时之间有些下不去手。
手下们没有再说什么,分别将两人解开,背对背地绑在自己身上,接下来,他们将要游过一段不短的水面,然后进入一家皇家园林,再想办法从那里出城。
好在除了水里有些冷,并没有别的阻碍,水流很平静,就像是在室外游泳池,两旁的灯火,为他们指引了方向,五个人背着两具身体,很快就到了曲江池的尽头,芙蓉园。
园里很安静,没有巡兵的踪迹,只是围墙非常高,差不多有六米,如果不是同伴的帮助,要将两个人弄上去,还真有些麻烦,等到所有的人都翻过高墙,缘着绳子溜下来,他们才算真正松了一口气。
扛着打晕的身体,没有走出多远,就联系上了夜禁之前便出城而去的那两个送羊军士,他们带着马匹,负责水路上的接应。
几个人都不敢想像,他们竟然真得从别人的眼皮子底下,将人弄出了长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