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双手紧紧地握着椅子的扶手。
这一次,我果然是惹了不该惹的人吗?此刻,他实在是前所未有的感觉到了一丝恐惧!
还未等他细细地感受这一丝恐惧,他放置于书桌上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呼出去,心里希望这个来电带给他的,不再是像之前一样令他担心不已的消息。他看了一眼来电,是女儿的手机号。他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喂,晴晴吗?你现在在哪个国家?”欧阳振军的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对不起,欧阳书记,欧阳小姐她刚刚因病不治,走了!”
欧阳振军的心脏如遭到了重击一般,一阵剧烈的闷疼,一声闷响后,手机掉在了地毯上。
他的额头快速地出现了豆大的汗珠。他用颤抖的手艰难地拉开了书桌的第一个小抽屉,取出了药,又颤巍巍地将药抖在手心中,快速地吞下,然后再次将身体无力地倒向椅背。
“晴晴……女儿啊……”一声悲戚的唤声从他口中发出,眼泪如雨一般从他已经有些浑浊的眼中,滑落至他越渐苍老的脸上。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这次是吴德。
“欧阳书记,我亲自带人到了那个王阳家,他人已经被我们控制住了。可他说,东西已经不在他这里了,一个小时前,萧天本人亲自把东西取走了。”
欧阳振军再次觉得心脏被狠狠地重击了一下。
“这个王阳,需要采取什么措施吗?”
“不必了!”欧阳振军无力地吐出三个字,就直接挂断了手机。
***
在京都市中心一栋红色外墙的两层小楼的二楼书房里,一位看起来年约六旬、精神却格外矍铄的老人,正坐在一张沙发椅上,神情极其严肃地听着汇报。
老人身着陆军常服,在他的肩头,扛着耀目的三颗金色五星。
汇报者是一位年约三十出头的年轻人,他正坐于老人身旁并排而摆的另一张沙发椅上。
这名年轻人,正是刚刚离开看守所不久的萧天。
听完萧天的汇报,老人站起,慢慢走到了窗前,将窗打开了些。窗外,皎洁的月光将黑色天幕的一小块照得发白。这里虽地处市中心,环境却极其清幽,连虫鸣声都清晰可闻。
沉思良久,老人才问道:“你想怎么办?”
萧天站起,没有丝毫犹豫的答道:“让欧阳振军伏法!”
老人对萧天的回答一点都不感到意外,继续问道:“如果我说,这事得缓缓呢?”
这一次,萧天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朝老人站立之处,慢慢地走了过去,站在离老人有两步远之处,用平静的音调缓缓地说道:“那我就用自己的方式来解决!”
老人忽地转过身来,瞪向萧天:“胡闹!”
他有心发火,但当他看到萧天看向他的目光中只有平静时,他忍住了。
他太了解萧天了,别人都怕萧天发火,他却知道,萧天最可怕的时候并不是他发火的时候,而正是他现在的这种平静。
因为这平静的下面是毁灭性的风暴。就如同毁灭一切的龙卷风的风眼处,却是极度的安静一样。
老人叹了一口气。
此刻的萧天,让他忍不住回忆起许多的往事,关于他自己的,也有关于萧天和萧天父亲的。
萧天的父亲叫萧风,是他的战友兼好兄弟。在那场有名的自卫反击战中,为保护他和部队其他战友,萧风牺牲了自己。
生前,萧风常对年轻时的他提起自己的儿子。他希望儿子长大后,能成为一名军人,乃至将军。
萧风牺牲后,他到了萧天家,见到了萧天的妈妈和当时只有三岁不到的萧天。
第一眼见到萧天时,他就喜欢上了这孩子。才三岁大的小不点,那双明亮异常、像黑葡萄一样的眼瞳里,就已经有了股子让人捉摸不透的深沉。
萧天自五岁时,他就开始派人暗中训练萧天。在这种持续多年的秘密的特训中,体能只是其中的一项内容。
萧天高中时,他问萧天愿不愿意参军,萧天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15岁不到,萧天就被特招入伍。入伍的第一年,他就被列入了秘密人员的名单,能够接触到他真实档案的人,全军也只有少数的几个人。
他似乎天生就该是军人,他仿佛是用特殊材料打造的一般。
这些年,萧天给他的惊喜一直在持续着,不管他被送入哪个更高级别的特殊部队,乃至是后来的魅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