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对着罐子喝啤酒，和他比起来，她才明白何为优雅。

“十岁的时候。”

“哦？”一丝惊讶闪过，顷刻间化为平静：“挺早的。”

“你就不好奇，我是因为什么喝的啤酒吗？”

“因为什么？”林子衿配合着月亮的一问一答。

“因为我的好朋友暗恋上了一个男孩，可是，一个转身的时间，她还来不及问他的姓名，住址。”

林子衿呵呵的笑，静待下文。

“你是不是觉得她太早熟了？”月亮侧身盯住林子衿的眼睛。

“跟我说说呗！到底是什么样的男孩，在怎样的情况下，居然让你的好朋友在十岁就暗恋上了？一定非常优秀。”林子衿的话里透着无法言明的温柔，语气像极了月亮的老爸。

月亮抿了抿嘴唇，继续着。

“我的好朋友叫艾可。那是学校组织的一次春游，我们沿着小河往下游走。老师说要带我们野炊。每个人从家里带一些用品，锅碗瓢盆，蔬菜，米……来到了郊外的田间，我们都很兴奋，像是放生的兔子，到处乱窜……正值油菜花开的季节，黄灿灿的油菜花，徜徉成一片海洋，仿佛一幅巨大的油画，跃然纸上。花朵上，几只可爱的蝴蝶，拍着翅膀，在阳光下翩翩起舞，像精灵环绕在我们周围。”

“画面很美，我能想象到。”

“多少次午夜梦回，我依然清晰的记得那些画面。我手中拎着一小袋蘑菇，谁知道袋子半路破了个小洞，一路掉着蘑菇，艾可偷偷跟在我身后，一路捡着，好不开心！就这样，这家伙犹不过瘾，最后居然动手来撕我的袋子，试图将小洞拉扯成大洞，方便她来偷我的蘑菇。终于，被我逮了个正着。此时，我的蘑菇已经所剩无几。”

“你的这个好朋友，很特别。”

“后来，疯癫的她一反常态的安静下来，她告诉我，不远处有个男孩，坐在轮椅上正在画板上画着什么。我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男孩瘦瘦的，眉清目秀，白净斯文的样子。我俩叽叽喳喳商议了半天，等到艾可终于鼓起勇气打算走过去跟男孩相互认识时，已经失去了他的踪影。”

林子衿的嘴角抽动了一下，说道：“听起来是一个两小无猜的爱情故事，后来呢？”

“回家后，艾可很难过，偷偷拉着我跑去小卖铺买了两瓶啤酒，尝了尝。”

林子衿笑着问道：“滋味如何？”

“苦！我们俩喝了一口，就全部吐出来了。一边吐，一边感叹：这么难喝的东西，还有人爱不释手。然后，高高兴兴的买了两支冷饮，一起啃了起来。”

故事讲完了，月亮没有告诉林子衿的是：她偷偷调换了故事里的人物，故事里的艾可其实是她自己，故事里的月亮是云霄。到最后，是云霄买了两支冷饮，哄了月亮开心。

月亮一直惦记着那个坐着轮椅的男孩，却再也没见过他。

“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林子衿仰头喝完手中的啤酒。

“我们打车去吧！都喝了酒。”

“嗯。”

“你等我一下，我去买个东西，马上就回来。”一边说着，林子衿已下了车。

“我在车上等你。”

回来时，他的手中多了几张卷着的白纸和一个盒子。

“这是？”月亮忍不住问出心底的疑惑。

“等会你就知道了。”林子衿神秘的笑着。

他不愿说，她也没再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