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宁却是冷哼一声,同样怒斥道:“我泱泱华夏贵胄,岂能在尔等蛮夷面前卑躬屈膝?至于尊卑礼节的问题,衣冠唐制度。礼乐汉君臣,是谁教会了你们尊卑礼节,难道,你们会比老师更加明白尊卑礼节吗?”
常高院一时无言以对,他不能否认,日本的礼乐制度,政治绝大部分政治经济文化制度,都是继承自中原地区。在康宁这个明朝人面前,谈论传承了几千年的汉家典章。当然是班门弄斧,自取其辱。
看到常高院气咻咻的坐了回去,代表德川家康前来进行和谈的阿茶局缓缓笑道:“淡路殿的意思,您是准备亲自代表丰臣家。与我们进行谈判喽。可是这样一来,您的领地便不再是中立领地。我们,又怎么会在这样的土地上谈判呢!”
康宁却在这个时候哈哈大笑起来:“如今的日本土地,不是向德川家康缴纳田赋。就是在丰臣秀赖及其家臣的名义之下。除了我这块土地,难道还有更适合的中立之地吗?难道夫人觉得,岛津忠恒的地盘。才更适合你们谈判吗?我想,如果凤真的前往岛津忠恒的地盘,他会毫不犹豫地扣留你,您真的以为,您可以像长久手之战那样,平安无事的回来吗?”
长久手之战是阿茶局心里永uǎn的痛楚,自从那次意外流产之后,他就再也没能够为德川家康生下一儿半女。虽然在后来,就连现在的幕府将军德川秀忠,都成为她的养子。但是两人之间的隔膜,他还是经常能够体会到的。
被提及伤心事的她,心中满满的恼怒起来。这个明朝人,似乎根本就不想看到双方的和平谈判得以进展,于是他跳起来,直接利索地指责道:“你和你的后台黄老板,是压根儿就不想让德川将军和丰臣秀赖进行谈判吧!这样以来,你们才能够两边讨好,攫取属于你们的最dà利润。”
康宁又一次哈哈大笑起来,他的笑声之中,充满着对无知之徒的鄙视。
原本还算镇定的阿茶局,变得愈加愤怒起来。
“你有什么好笑的?难道事情不像我说的这样吗?你以为你们的巧言令色,能够瞒得过我的眼睛吗?”
康宁却是冷哼一声,说道:“真是个愚昧无知的蠢妇人!”
“你!”
阿茶局再也掩饰不住她心中的怒火,原本他还以为,在他揭穿了康宁阴谋的同时,会造成对方恼羞成怒,届时,他正好可以调侃一下对方,但没想到,对方反而成功地引起了他的愤怒。
康宁却是丝毫不在乎她的怒火,直截了当的说道:“我们都是商人,对于商人来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那自然是有一个井然有序的政府。而现在,贵国国内双方正在激战,严重影响了我们的买卖,即便我们已经和德川将军达成了协议,但是得穿夏装就不信守承诺,已经阻断了我们前往关东地区的商道,这让我们非常恼火。如果,德川家康不作出赔偿的话,我们的雇佣兵,将继续在战场上袭击德川家康的士兵。到时候,能够安稳的度过这个冬天的,就只有丰臣家了,你们可以想xiàng,在经lì了整整一个冬天的疲惫之后,来年面对休整了一个冬天的丰臣家族,你们还能像现在这样,取得优势吗?”
康宁的威胁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或许阿茶局并不明白其中的利害,但是,坐在他身边的本多正纯,却是对此一清二楚。
本多正纯并不觉得这个女人还有资格继续谈下去,因为接下来所用到的军事部署情况,并不是这个女人所能了解的。
即便他是德川家康的侧室,本多正纯也对他缺少起码的尊重。这在古代是稀松平常的事情,恐怕也只有对面这个叫做康宁的家伙,对此难以理解了。
不过,本多正纯确实不在乎康宁如何理解。他只是想知道,康宁究jìng有着怎样的武装力量,才敢有恃无恐地说出上述这番话来。
要知道,在传统的倭国军事理论体系当中,想要在冬天里大规模出兵,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对付得川家康手下数量众多的士兵,也得有足够的本钱才行。
他虽然从德川家康那里,了解到了一些关于康宁的信息。但是他始zhōng认为,康宁只不过是把bīngqì制造的犀利了一些,要想真正在战争当中取胜,还需要足够的谋略和见识才行。
他可不认为年轻的康宁,具有这样优秀的品质。所以他大喇喇地站了起来,用充满讽刺的语气说道:“康先生真是足够的狂妄,仅仅是占领了我们一个岛屿而已,你就认为凭借您这只蚂蚁的力量,就能够撼动大树了吗?请恕在下直言,自不量力这个词,只是用来形容阁下,恐怕再合适不过了。”
康宁听到他的讽刺,却是一点也不生qì。
“您的这份厚礼,我恐怕是无法收下了,因为这个词跟我基本没有什么关xì,我反而要赠送您一份厚礼,您觉得坐井观天这几个字,是不是很贴合您呢!”
听到康宁的讽刺,本多正纯不为所动。在没有看到真材实料之前,为何言语上的讽刺挖苦,都是虚张声势。
康宁看到他坚毅的目光,心中就知道他有了自己的判断,这是个不好忽悠的老油条。但是,康宁并不担心这种人,既然他不见黄河心不死,那就让滔滔江水,在他面前翻滚好了。
在这里用口水给对方洗脸,的确没有实际的说服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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