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他真的失去了所有的人,却不得不依然尊高高在上的皇帝一声父皇,不得不为了他人的性命而退让,不得不为了所谓的天下和国家,放弃了他生而为人子的本性,他何尝不委屈?
现如今的他能笑着说起往事,神色安然,语调轻淡,好像那都只是别人的故事,而没有在他的心头一刀刀刻上,傅问渔只想问一声他,这么多年来,可是苦得难以开口,所以一个字也不曾多说?
“傅问渔,你看,我跟父皇之间,哪里有什么父子亲情在?”方景城拍了拍她肩头,依然笑说。
傅问渔拥着方景城在雨水中站了很久,很久以后她才说:“你是不是已经厌倦了?”
“对,我早就厌了。”他吻了吻傅问渔的发丝,“不过为了你,再撑个几十年也无妨。”
雨下得稀里哗啦,半点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在很远的地方,有一把孤独的伞在雨中立了很久,伞下是一个眉目清秀的姑娘,她远远看着那一对拥立在雨中的璧人,眼中灼出滚烫的泪水。
她想起有一年也是这样,那男子曾经这样拥着另一个女子,在雨天里说着笑话,男子眉目舒展地看着那女子赤着脚踩着水泡,笑声串成一串似银铃作响,他也总是那般宠溺地看着,只担心她别要着凉。
如今时光过得好快,一转眼五年过去,那男子眉目未曾多变过,甚至连这场雨都似曾相识,只是那怀中的人却换了,到底有什么好的呢?傅问渔,你到底有什么好?你会害死王爷,你会让害死很多人,你为什么不离开?
你为什么不死!
夏日城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第二日便放晴,傅问渔约了小开和胡膏在一处茶楼里坐下,开口便是:“我要你们在两日配出故人问的解药。”
关于皇后得病这件事,胡膏也是知道的,他虽已不在太医院里当职,但总有几个旧友,自然听说了,但看傅问渔的神色极为认真,便觉得皇后这病是不是有蹊跷?
“傅小姐,故人问乃是国师一脉相传的毒药,两日内若要配出,只怕不易。”胡膏却不是故作推辞,只是这事儿的确棘手。
“不易也要配出来,若是容易我找你们两个做什么?”傅问渔脸色有些冷意,方景城昨日有些话说得不完整,但依然可以猜到白族倒下之事与孟皇后少不了干系,否则她怎么能在当年就坐上后位?怎么会抱养方景阅?又怎么会知道故人问?
既然她要以死相逼,傅问渔就让她连死都死不成!
方景城要顾忌得太多,傅问渔却是个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当年她用这药害了方景城的母亲,如今又想用这药换得方景阅回来,做梦!
“问渔姐姐,我答应你,就算两日内我们配不解药来也会想出别的办法。”小开从未见这傅问渔这么严肃冷酷地跟他说话,便也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认真地说起来。
傅问渔拍了拍他肩膀:“小开,我相信你。”
“嗯!”肖小开听罢也不再怠慢,拉着胡膏就离开,既然只有两天的时间,他们就必须加快速度。
他们刚走不久,花璇就进来了,拱手说道:“小姐,查过了,方景阅的确是在准备行囊准备回京事宜,看来皇后已经通知了他让他早做准备。”
“他倒是想得美。”傅问渔一声冷笑。
“小姐,这几****与王爷都忙着这些事,婚事可别落下了。”花璇小心的提醒,怎么这两人快成亲了却都不急了,个个在忙别的事情。
傅问渔看了看茶楼窗子外面,到处都是人声鼎沸,她与方景城这场婚事只怕要多波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