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那个小兔子一直是个懂事儿又麻利的,让她省了不少心。
她涂着豆蔻的手指揉着额头,小兔子见了连忙上去给她按着太阳穴,细声细气地侍候着:“娘娘,事情都已经办好了,您怎么还烦恼呢?”
娘娘沉重地叹了一口气:“本宫虽与那些朝官们暗中来往,请他们上书求旨放阅儿回来,可是皇上若不答应又能如何?就更别说,这宫里的女人一年比一年多,看着我就烦心。”
小兔子太监轻轻捏着皇后的玉肩,细声说道:“二皇子乃是天定的真命天子,这小小磨难哪里值得娘娘放进眼里?那后宫的女人就不提了,谁能跟娘娘一比花容月貌?”
皇后让这贴心话说得眉目舒展了些:“这倒也是,对了,傅怜南安顿好了没有?等阅儿回了京,就让他们立刻完婚,你着人去准备成亲的东西,别再拖下去了。”
“是,娘娘。”小兔子应下。
“此事要瞒着风声,尤其不能让皇上和城王爷知道,更别提傅问渔那个贱丫头了,对了,傅问渔跟方景城也快要成亲了是吧?”皇后突然想起来。
“回娘娘,是的,皇上指婚的日子是九月初九。”小兔子倒真是记性好极了。
“什么!”皇后猛地坐起来低呼一声,她这些日子一直忙着选秀的事,还有方景阅的事,倒差点漏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小兔子不知道哪句话说错了,连忙跪在地上:“正是九月九,娘娘,奴才没有说错的。”
“国师呢?把国师传进宫来!”皇后突然就面目狰狞起来。
“国师正在闭关,已快有半个月了。”小兔子小声颤抖着回话。
“闭关?抬也给我抬进宫来!”皇后显得怒不可遏。
国师真不肯进宫的话,皇后的人也是不敢抬的,沈清让是真的在屋子里修养,为了救傅问渔回来他受的伤极重,还在调养,皇后去找他是何事他也知道,他只是凄惶地笑了笑,罢了罢了,既然已经帮她,不如索性帮到底,能不能成,皆看世人造化。
便写了张纸条,纸条上几个字:“二女出嫁星象乱,南滩搁浅困蛟龙。”
皇后拿着纸条看了又看,又四处找罗盘,那国寺的位置正是南方,正困住了方景阅这条蛟龙,这下可由不得皇后不相信了。
她这脾气发得莫名其妙,传到方景城耳朵时,他也只是笑笑,笑过之后依然握着傅问渔的手作画,画的是一副美人图,图中美人巧笑倩兮。
“你说你这人坏不坏,明明知道皇后那么宝贝傅怜南的命格,你还在宫里放出那种谣言。”傅问渔笑着拿笔戳他。
方景城点了点墨抹在傅问渔脸上捉弄她:“二女嫁,星象乱。这么胡说八道的话她也信,我有什么办法?”
“那你还拉着国师垫背,说沈清让这些天闭关就是因为九月九二女出嫁,乱了星象,他看天意受了反噬,这种毫无根据乱七八糟的东西,怎么会有人信啊?”傅问渔自己都说不下去,这破绽多到令人发指的空口白话,皇后她好说也是个识字知礼的人,怎么就能信了呢?
方景城则是笑着提笔蘸墨,沾了一点朱砂色给画中人描红唇:“谁知道呢?也许是他们太信命了吧,皇后如今除了抓住命格星象这最后一点救命稻草,哪里还有什么可以帮她的?她不信,也得信。”
“可我依然觉得没那么简单,要不我们查一查皇后吧。”傅问渔转着头想跟他说话,方景城故意低下头来,傅问渔一不小心嘴唇就碰到了他脸颊,恼得她直拍他胸口:“你这人真是!”
方景城恶作剧得逞满眼都是笑意,一把抓住傅问渔两只小手,另一手将画中人描好,他搁笔停墨,看着画里的人,皱了皱眉,略带些嫌弃:“长得也太难看了。”
“我觉得还行啊。”傅问渔瞅了瞅,这人的眼光肯定有问题。
“不及你好看。”
“那倒是。”
等在旁边等这副画等了大半天的毕苟,看着比她跟流七月还不要脸,像泡在蜜糖里的两人,终于忍无可忍:“你们两个要点脸好不好!我还是个大活人在这里好不啦!知不知道羞耻了啦!真是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