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问渔推开温琅一些距离,望着上方的他,既不急也不羞,神色不改依旧微笑:“末族的路,丰国不会借给你的。”
“你不懂,傅问渔,你不会懂。”他眼中有些散淡的颜色,连映在他瞳仁里的粉花颜色也淡了些,他只说道,“末族,是我必取之物。”
“所以你帮着我打击卓家和尤家,也是为了你自己更方便行事,削弱了他们的力量,你就能更轻易地拿下这里。”傅问渔很平静的语气陈述这一事实,从来,傅问渔都不会单纯到相信温琅会不计代价帮自己。
哪里有太子,会不计代价帮他国的人?
温琅捡起一片落在她脸上的花瓣放在她唇边,来回轻扫:“不错,我是为了自己。”
“温太子,收手吧,要巩固你在祈国的地位,一定有别的办法。”傅问渔诚恳地说道,温琅不是方景城的对手,在温琅万般筹划的时候,说不定方景城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他那个人,从来是算无遗漏的。
温琅以花扫唇的动作一停,拿着花瓣放在自己嘴边,笑望着傅问渔:“说不定这一次,我能赢他呢?”
“不可能。”傅问渔肯定地说道。
温琅听她这般笃定的话心头涌不起不快,扔了那花瓣,将傅问渔拥得更紧了些:“你就这么相信少将军?”
“对。”
“为什么?”
“因为他是方景城,他绝不会输给任何人。”
“除了你。”
“我?”
“对,除了你,他永远赢不了你。”
“温太子说笑了。”
“不如从了本宫吧,傅问渔,我会对你很好很好,比少将军好得多,比你想象得到的好得多,我会让你成为皇后,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成为我一辈子的妻子。”
温琅知道自己喜欢傅问渔已经很久了,从当初在望京城的四方会谈时起,他就知道,他中了这个女人的魔咒,但他从来没有哪一刻像此时这般,强烈地想要得到傅问渔,想让他成为自己的女人,并不是身体的**驱使,而是从心底生起的强烈的执念。
这执念是许久以来压抑的后果,在这一刻意爆发了出来,像一团不可熄灭的火焰席卷焚烧了温琅的理智,他明确地,坚定地,无比肯定的,确信自己想要得到傅问渔!
不止是她的人,还有她的心,她的一切,温琅希望傅问渔看向自己时的目光是温柔含情的,她呆自己身边是心甘情愿的,她爱自己就像当初爱方景城那般,不,是比那时更为深刻。
他希望自己成为傅问渔身体里的血液,骨头上的刻字,灵魂中的烙印。
他,要得到傅问渔!
所以他吻下去,带着炽热而饱满的情意,带在势在必得的坚定,带着不惜代价的决心,却只吻到傅问渔两根手指。
他微微愣住,但依然亲吻了一下那两根手指,笑看着傅问渔:“你不愿意?”
“对,我不愿意。”
傅问渔推开温琅坐起来,拍掉了身上的落花,她不适合这种柔弱之物的装扮,声音也凛冽如刀锋:“卓燕跟你说的,无非是能助你成事,温太子,你可以提条件跟丰国商谈,但是末族是丰国的疆土,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末族绝不会成为你的据点,让你对丰国虎视眈眈。”
温琅仰面躺在地上,目光微痴地望着头上的花树:“你可知我为何一定要得到末族?”
“何不说说看?”
“我父皇笃信那位十八岁的小皇后,祈国江山有一半已入她手中,我若再不能做出些政绩来,便连另一半也要保不住,父皇势必会将一切都交给她,我倒不介意她手握江山,只可惜这个女人,一心想毁了祈国,末族是我最大的本钱,我若能拿下末族,便能回去与父皇商量,将祈国以南的部分交由我治理,借口便是我有末族守望相助,南部发展起来方便攻打丰国。商洛已被你们守成铁桶一块,傅问渔,我唯一的缺口,便是末族。”
他说着停了一下,抬起来往虚空中虚虚一握,像是握住了什么东西一样:“这是我,也是祈国唯一的机会。”
“祈国情势,已如此严峻了吗?”
“你以为我真的是吃饱了没事要跟少将军作对吗?我是逼不得已。”温琅笑了一声,“我今日答应卓燕,是因为卓燕居然也知道了这个消息,她以此要挟我,若不答应她的要求,便将祈国的情况说给少将军听,你知道少将军知道祈国如此混乱会做什么吗?”
“会趁机出兵攻打祈国。”傅问渔应道。
“对,他会势如破竹,轻而易举,拿下整个祈国。”
傅问渔抱膝沉默不说话,温琅不是方景城的对手,他是拿不到末族的,但温琅的话却让她陷入了另一个沉思,卓燕怎么会知道祈国这么隐秘的事?
应该说,肖颜开怎么会知道祈国这些事。
她正在想,却被温琅一把拉下去躺在了地上,他侧过身子将傅问渔拥在怀中,小小的身子几乎被他整个拥入,耳边传来浅浅的声音:“别动,我只是抱一下你,这样赔你总没意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