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萧皇后,既然有着勃勃野心,贪图天下,为什么要如此耗费银钱,修一些看似华美实则毫无用处的行宫呢?
而且修得还不少,足足十八座,这简直是败家娘们儿里的巅峰了。
这十八座行宫都是韩峰经手,傅问渔在想,总是有些猫腻的,故而找温琅,拿来行宫图,来看一看这个猫腻,是怎么个腻法。
几人正说着话,花璇突然过来递名帖:“少主,贾老板请您过去喝茶。”
方景城接过随手放在桌上,也不多看,只顾着给傅问渔剥着花生米儿,傅问渔便笑:“你把人家都逼成这样了,再不去见她,她只怕要反。”
“反?她试试看。”方景城递着花生米到傅问渔嘴里,也不急着起身。
温琅则是一乐:“少将军你放心大胆地去诶,傅问渔就交给本宫替你照顾了。”
方景城一把花生壳打他身上,几人嘴皮子上闹了一番,方景城这才又拍了拍手,这才掸掸衣袍起身,交代花璇送傅问渔早些回去,别让温琅又动歪心思,自己去见了贾瞒。
傅问渔看着方景城离去时的挺直背影,捡了几粒方景城剥好的花生米轻轻咬着,目光流转,十指交合,不知在想些什么。
有钱的人挑的地方都不会差到哪里去,亭台楼榭,假山流水,曲径通幽,还有养在鸟笼里的金丝雀鸣啾啾。
在幽林深处再支一张桌子,垂落几幡纱缦,倒是出尘飘逸之感,贾瞒坐在在这飘逸的地方,今日一袭白色垂云衣,一时之间竟是雌雄难辨,柔美又英气。
方景城却不是一个很乐于欣赏这些虚华美景的人,洒洒然落坐,喝了一口贾瞒泡的茶,朗声发问:“贾老板何事?”
“今日无他,想与少将军聊些闲事。”贾瞒低头握杯时,青丝自肩头缓缓滑落,垂到胸前。
方景城冷眉微挑:“贾老板想聊什么?”
“听说少将军的夫人,是天之异人。”贾瞒一语惊人。
“是又如何?”方景城声色不动,甚至握着的茶杯里连茶水都不起丝涟漪,傅问渔的身份瞒得过别人,却很难瞒住似贾瞒这般耳目遍天下的人,她知道并不为奇。
贾瞒却有些好奇一般:“不如何,只是奇怪,少将军一心为了丰国,可天之异人却是必乱天下之人,少将军为何要将她带在身边,真的只是出于爱她吗?”
“想不到贾老板如此聪明之人,竟会问这种蠢问题,今日本王无空,还要去给夫人买点心,就不再久坐了。”方景城说罢起身,也不多做告辞,贾瞒若是来找他谈个正事儿,他很乐意再陪她磨一会儿,可是问这种问题,实在多余。
他方景城对傅问渔的一片心意,哪里需要向别人说明?
贾瞒望着方景城离去的背影,目光深长,转了转手中的茶杯又放下,叫住方景城:“听闻少将军近日来一直在彻查在下的旧事,能否请问少将军,想知道什么?”
方景城嘴角微掀,声音平缓:“那要看贾老板想瞒着我什么了。”
“我所瞒之事与少将军毫无干系,不知少将军可愿停手?”贾瞒起身走到方景城跟前,她虽是扮作男儿模样,但身形总是输方景城这等魁梧伟岸的男子太多,显得羸弱单薄。
“若无关系,让本王知道了又能如何?”方景城低头看了她一眼。
“少将军若不肯就此罢休,在下只好将傅小姐身份大白于天下,到时候不止祈国,还有丰国的人只怕都对傅小姐心生恨意,少将军可以把握为她敌得过天下悠悠之口?”在贾瞒脸上,罕见的有些冷色。
她越如此,方景城却越不急了,这说明他踩住了贾瞒的尾巴,拿到了她的软肋,既然如此,她的要挟就显得很是无用。
“贾瞒,自我方景城第一天下定决心要与傅问渔在一起开始,我就没想过要找退路,你若是敢,且来试试。”方景城一瞬间凌厉了眉眼,微抿的薄唇里透着残酷的冷意。
贾瞒却弯唇一笑:“少将军何苦要咄咄逼人,在下并无意要与你为敌。”
“你当然不会与我为敌,除非你不想救你藏起来的那位蕉美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