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交代!”
“你这人,我还不是为你好,你要是能得到遗帛,还不是为祈国好吗?总比落丰国手里强……”栾二千小声嘟囔。
毛毛小将他陷入了长久的深思,方景城现在就在商洛,他要派两千人去奇袭,风险极大,这个风险不是他能承受得起的。
栾二千大概是猜到了他的担心,又凑过来挨着他:“你放心好了,少将军这个人他虽然无耻了点,卑鄙了点,阴险了点,不要脸了点,对咱皇上还是有几分情面在,而且傅小姐还在祈国,他就算为了傅小姐的处境也不会对你的兵蛋子怎么样,不然惹毛了皇上,傅小姐日子也就不好过了。”
“我看你才是无耻被逼阴险不要脸!”
“哪里话,我明明是一副铁血忠胆为祈国,为皇上!”
“你能滚了吗?”
“你答应了?”
“你赶紧滚!”
栾二千麻利地从毛毛床上起来火速滚回软轿,他在轿子上很是开心开怀开慰,哼着快活地小曲儿回到家中,一回家就扑向夏夜:“夏夏啊,来让大人抱抱……”
“刚刚小姐来信了。”
“咋了,她不会是反悔了吧?她反悔我弄死她啊,我连贞操都差点献出去了!”
“你们皇上出兵了。”
……
“我干伶娘啊!”
栾二千理当愤怒,好不容易说服了毛毛,结果皇上那边来这一出,说好了能不打仗就不打,他偏偏不听,栾二千的愤怒,烧到了头顶。
可是烧到了头顶他也没办法,所以他坐在雪地里半天不吱声,半天之后天快亮了,他告了病假懒得上早朝,蒙着被子睡大觉。
同样觉得有些无奈的人还有傅问渔,事情总是不会完全如她所愿的,总是会超出控制,在这个大雪与大风交织不休的夜晚,祈国两股力量同时出发,很让人遗憾,温琅的出兵,是方景城故意制造这场遗帛风波的目的,傅问渔试想用栾二千拦一下,结果没有拦住。
按说,不该的,方景城不该这样诱使温琅出兵,以他往日里的作风,应该是尽量避免祈国先行动手,也尽量避免战事。
从温琅这夜来找她说话闲聊的时候,傅问渔便隐约猜到温琅要做什么,而此时正值大雪封路,千里冰封,在这种寒冬时节还能促使温琅动手的原因只能是白氏遗帛。
温琅与萧凤来能这么快就得到白氏遗帛的消息,这绝非偶然,因为以方景城行事的风格,他完全可以控制住消息的传播速度和方向,要晚一些传进祈国并不难,晚一些让温琅和萧凤来知道也不难,他们这么快就知道,只能是方景城故意的。
他这么做的原因傅问渔隐约有猜测,这猜测让她整夜难以入眠。
不是因为觉得方景城这样做不好,傅问渔要反对,而是太危险,她开始担心方景城,他真的是像是在战场上放弃了所有的盔甲,以血肉之躯立于千军万马中,诱着所有的敌人齐聚末族,诱饵便是那个让许多人趋之若鹜的白氏遗帛。
只是方景城就在风暴中心,只要他一招不慎,便难有活路,方景城他何苦如此心急?
“花璇,方景城还是没有消息给我吗?”傅问渔睡不着,花璇也就没办法入睡,担心她有什么事。
“少主……大概是太忙了。”花璇含糊其词,他们跟少主和杜畏一直有联系的,但是少主离开一个多月了,来的信虽然不多,但总是有的,可多是说事情进展,而且都是杜畏或毕苟写的,少主从未有只言片语给小姐。
“是吗?”傅问渔低语一声,在掌中捏着一缕白雪来回地看,越看,心越不安。
有时候默契太好也是一件很恼人的事,这样会让傅问渔猜到方景城的打算,而那些打算大多凶险,傅问渔身在祈国,只能眼看着他一再犯险,却不能阻止。
这种感觉,就算是连焦急都是无用的无力感,其实很是折磨人,傅问渔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辗转反侧,想着方景城可能遇上的危险,以及自己能为他做什么,一想着,便是一夜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