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依然令沈清让痛心。
他很想保护傅问渔,不希望傅问渔用这样的方式保护他。
沈清让将这一切说给了方景城听,让他尽量不要再放纵傅问渔陷入沉睡,因为现在的她已经够弱了,身体够差了,异人之力也够微小了,不会再对沈清让有任何的伤害,停下来,否则她会是这一群人中最先死去的那一个。
如果她死了,所有人为之拼命还有什么意义?
于是方景城便不再让傅问渔一次又一次的陷入沉睡,经常跟她说话,带她出去,催着她给自己做些很久未曾吃到的小菜,带去墓室里故意去馋沈清让,让他看得着吃不到,方景城便会难得的有些大笑的时刻。
他现在除了跟傅问渔与沈清让在一起,对着外人的时候,基本上没有了什么表情,好像那一年的时间剥夺了他太多东西,他的心硬得像块玄铁,唯一柔软的地方是这些故人。
“那你说怎么办呢?你总不能一直在这里面待着吧,这阵法也总不一直这么存在着啊。”傅问渔好生无奈地看着沈清让,虽然这阵法现在改变不了天下大势,也不能再令天下大乱的,可是沈清让还在里面,那个萧黛也在里面。
沈清让笑着道:“你说水南天永死之身在异人神墓是吧?”
“对啊。”
“你早告诉我多好,你早告诉我我就可以告诉你怎么破阵了。”沈清让故意瞪了傅问渔一眼,佯装生气的样子。
“你少来了,我也是八月开始才进到异人神墓里,而且,就算早知道了,那会这阵法还乱着天下呢,你敢乱动啊?”傅问渔咬着个麻糬白了沈清让一眼。
方景城连连点头:“就是就是,我家夫人说得对。”
沈清让真是够了。
“你们两个……留一个在这里陪我就可以了好吧!”
“那怎么行,公不离婆秤不离砣。”
“可以考虑一下我一个人守阵这么久很不容易很是辛苦,对我多一点温情吗?”
“我们还是回到这已经没有什么用了的破阵法怎么破了这个问题上来吧,沈清让,你肯定有办法的,快说。”傅问渔眯着眼睫看他,他这么无所畏惧的样子,肯定是有后手。
此时也没有什么帝王之气,也没有什么异人之力,所以沈清让也不用掐诀,极是风骚地顺了顺他那头白发:“看在你跟我一样白了头发,方景城只白了几根的份上,本国师便好心告诉你好了。”
“这有什么关系,你这什么逻辑!”方景城听得好气又好笑。
沈清让抬眉一笑:“要怎么把水南天弄出来,我是真不知道,他比我道行深,这法子我也是真没学过,但是要破掉这个阵,却不是一桩太难的事。”他说着对方景城抬了下下巴:“把你那玩意儿拿给她。”
方景城从胸口拿出白氏遗帛这个煞物,举在半空晃了晃:“上次你跟我说这十八行宫大阵跟白氏遗帛有关,却死活不告诉有什么关系,这会儿可以说了吧?”
沈清让“啧”了一声,“别晃,这东西重要着呢。”
方景城笑了一声把四片布帛展开铺在傅问渔脚边,两人齐齐蹲在地上望着坐在上面的沈清让:“来说说,说说。”
沈清让看着这两人莫名来气,干脆别过头不看他们:“这白氏遗帛呢,集天下阵法之大成,所以战神白氏才在战场上攻无不克,无往不利,成就不世威名。但是既然是集天下之大成,便肯定不止战场阵法一种,这十八行宫大阵与应该记录在其中才是。”
方景城咬了一口傅问渔递过来的麻糬,有些无奈地看着沈清让:“你这说了一堆废话,我也知道十八行宫大阵应该是记录在这白氏遗帛里的,不然水南天为什么不杀我?就是担心这阵法落到别人手里,他再也找不着,你能说重点吗,重点是怎么解开这大阵。”
“我也不知道啊。”沈清让他一脸的无辜。
“你出来,你出来我们来好好练练练。”方景城冲他招着手。
“你进来,你进来我陪你咱好好练练。”沈清让也招着手。
傅问渔看着好笑,笑得眼都弯起:“你们两个够了没?”
“这阵法就你能破,反正白氏遗帛这世上只有两人能破,一个是我屁股底下的师娘,一个是你,你要是破不了,我也没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