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来的,他会带走萧黛的尸体。”傅问渔说道。
“你都知道我师娘名叫萧黛了?”沈清让对那异人神墓的了解也很少,听得傅问渔能叫出他师母的名字,也觉惊讶,“其实我师娘是一个很好的人,很善良,但没有人知道她是从哪里来的,只知道有一天,水南天突然带回了她,现在想想,他应该是从末族把她带来的,在那之前,他们就应该在一起,只是担心被世人发现,所以瞒着众人,后来,末族把她抓走了,水南天担心会有同样的事情发生,这才把她留在身边保护着,不过,倒真的一直未见过萧凤来,大概这里面还有什么故事吧。”
“对,而她一直没有被人发现身份的原因,也许就是末族杜畏家族,杜家研制过的那种秘药,吃了可以抵制异人特性,之前方景城为了不让我被末族人发现,就喂我吃过。”
傅问渔点点头,沈清让说得很在理,她也补全一些东西。
“她很可怜,她在这里能听到感受到,却什么也做不了,如果可以,我想她一定会让水南天放过她。”沈清让对着那棺材里的女子作了揖,看来他跟他师娘的感情真的很不错。
可是傅问渔总是有些不放心,以前水南天对沈清让也是很好的,现在呢?人是会变的。
“你们要在这里守水南天吗?”沈清让转头望着这两人。
“不守,守到了也打不过,而且,我知道他是如何不死不灭的秘密了,我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来想通一些问题,所以,他带不带走萧黛的这具永死之躯,对我来说区别不大。”傅问渔眼中清亮,她想通了些问题,那是方景城与沈清让都还没有想到的地方,所以,水南天此时没有出现在这里,她也能明白是什么原因。
几人说着,便离开了墓室,久久未见过阳光的沈清让一出来,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还未来得及吐出一口小浊气,便听到一声冷笑:“你没死在下面倒是本神算子很是失算嘛。”
千洄红着眼睛看着他,一年的时间了,她的师父,在下面被关了整整一年,她就隔着这一层土一层墙,跟他说不上话,听不到他声音,看不到他样子,现在看他,现在看他,只想泪如雨下。
师父,值得吗?
沈清弯下腰来擦了擦千洄脸上的泪水,笑意温柔地看着她,千洄是极受不了这样眼神的,看一万次心悸一万次,明知是个劫也不知该如何避过,着实可怜得很。
明明晓得,他心里只装得下一个傅问渔,自己却千军万马拉不回头地要跟着他,烦得很,烦得很啊。
她白了沈清让一眼偏过头去不看他,自己狠狠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哭得像个大花猫。
沈清让眼生怜惜,叹了口气。
“你们先回去吧,我陪陪她。”沈清让对傅问渔笑道。
“那我们在一边等你们。”傅问渔轻笑着。
“不了,你们先回睿陵城,我与她,有很多话要说。”沈清让摇摇头,目光怜爱地看着轮椅上的脾气倔得古怪的千洄。
“可是,你刚刚才脱困,坐马车回去会……”傅问渔想着,沈清让刚脱困,身子怕是虚弱,若是坐着马车回去,就要轻松得多了。
“你这人烦得狠,我要跟我师父说会儿话,你就别杵在这儿了,一年的话又不是三两句说得清的。”千洄埋怨地看着傅问渔,还皱起了眉扁起了嘴,脸上飞着红晕,又要用不在乎的神色掩着。
傅问渔一副了然的神色,故意揶揄她:“这是什么悄悄话,我们都听不得啊?”
“你说你这人是不是欠打?”千洄又想跳起来跟傅问渔干架。
傅问渔故意唉声叹气:“唉,有了师父忘了朋友,我们这些外人,只好不打扰了。”
“赶紧滚!”千洄恼火不已。
“好好好,我们先回,你们慢慢聊。”傅问渔哈哈大笑,拉着方景城准备离开。
方景城见千洄这样也好笑,对沈清让道:“我在家中温好酒等你,今晚我与你,不醉不休。”
“只要你不怕傅问渔又提着耳朵骂,你想怎么喝都行。”
花璇与毕苟也走过来,对千洄挤眼弄眼:“睿陵城里又多了好些好吃的好玩意儿,赶紧回来我们带你去吃。”
几个又戏语笑闹一番这才先行离开,傅问渔转身离去时,回头看了看沈清让与千洄,却发现沈清让也在望着她,大概是因为那天已是傍晚的时候,所以夕阳极美,他一身白袍在夕阳的霞光中都有了颜色,白衣飘飘,似有仙光。
那一双温润的眸子里敛着夕阳的潋滟,璀璨动人,泛着柔光,会流动,会徜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