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只是敛了敛了眼神,不发一言。
皇帝是个勤勉的皇帝,来这里陪了小皇子一会儿便回御书房批折子,温琳将下人都散去,小皇子也让奶娘抱走,这才静静地坐在榻上等着。
未有多久,便见水南天白衣白发而来,他依旧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温琳:“连这点事都办不好,本尊该如何罚你?”
温琳很自觉地跪地到地上,吃了那么多次苦头让她明白了一件事:不与这个主上作对,就是放过自己。
“是我无能,请主上再给我一些时间。”
“丰国朝中有些大臣可以拉拢,本尊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还办不到,自有方法让你这无能蝼蚁知道错在何处。”水南天走时留下一张纸给温琳,上面写着些人名,温琳拿着这张纸坐在上,哪怕她一身华服也撑不起几分雍容来,只有些发狠时的阴寒之气。
她并不是很清楚水南天叫她这么做的原因,因为她不知道水南天的最终目的是天下大乱,旧祈的计划失败之后,来丰国继续是再有道理不过的选择,毕竟现在的旧祈也尊丰国为主,丰国是唯一的帝王之气所在,那么,只要乱了这里,他的目的一样可以达到。
而丰国最好用的人莫过于这个刚刚坐上凤位,又贪图更多权利的温琳,水南天挑人的目光很不错。她或许不能像萧凤来一般执掌旧祈,翻手为云覆手雨,但惹出些乱子来总不成问题。
水南天有时候会想,这世上大概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萧凤来了,找不出那么用的棋子与蝼蚁来。
温琳动作极快,生怕不能完成水南天交给她的任务,第二天就假借了名义召了几位夫人进宫来喝茶,茶局提及一些事,夫人们纷纷倍受惊吓,赶回去家中男人商量,而温琳只是一身皇后的凤服发钗不动,好一副一切尽在她掌中的样子。
可是有时候,人真的不得不信命,她刚做完这件事没多久,方伯言就找上门来,一耳光甩在温琳脸上:“朕说过,后宫不得干政,温琳,莫要以为你给朕生了个儿子就能破坏这规矩!”
温琳便知事情败露惹得皇帝不痛快,跪在地上求饶:“臣妾知错,臣妾只是想替皇上分忧,求皇上恕罪!”
方伯言一番暴怒之后,将温琳压在床上扯落她身上的凤服凤钗施暴,温琳的身体其实十分抗拒方伯言,床单在她手下都被拽成极为难看的模样,道道折痕中都是她的恨和无奈。
这且不算,方伯言这一关算是好过,不好过的是水南天那一关,温琳处在夹缝中间难有生路,方伯言只是施暴一番便走,水南天却是要将她全身骨头都捏碎一般让她疼痛难耐,哪怕她的妆容画得再漂亮再高贵,如同一条死狗在地上苦苦求饶的时候,依然只是卑贱之人。
她恨极了这两人,可是她对这两人都毫无办法,一个是她必须依靠的大树,她始终未能成长为自己成为自己依靠的人,比不得当年萧凤来半点,另一个是她连反抗念头都升不起的恐怖存在,这深宫禁院他来去自如,折磨自己时全不留情,甚至也没有当年萧凤来在受尽痛苦之后还能跟水南天对骂的狠气,只知求饶。
她终是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女人,一步步走到现在,她靠的不是自己的力量,所以根基不稳,站不住脚跟,又贪图得太多,那么,她被如此对待,实在没有什么值得令人同情的地方。
说来这温琳也着实可怜,她刚刚动手准备将水南天交给她的人拉拢过来,在朝中培养自己的势力,便遇上了胡膏一状将这些人全告到了御前,什么样的罪名都有,轻则流放,重则斩头,温琳这边厢正满怀激情与热血要大干一番,结果,又跟胡膏撞上了。
说这其中没有猫腻,谁能相信?
胡膏跟方景城说起这个事的时候,笑得连酒杯都握不稳,只道:“我早就想收拾这帮人,没成想,留着他们到今日,竟是帮了个大忙。”
方景城也笑:“你今日所为,只怕会令温琳更加恨你,你要当心。”
“这倒无妨,她来来回回也不过那些招数。不过我倒是奇怪,到底是谁给温琳出了这个主意?按说,她对丰国的朝庭不该如此了解熟悉才对。”胡膏疑惑道,就算温琳来丰国住了很久了,可是她游说这些朝臣的时候,总是能准确找到这些朝臣的弱点,有些事情是没有长达数年的准备,根本挖不出来的。
方景城给他满了一杯酒,望着坐在远处看书看得有些犯困睡着了傅问渔:“是啊,是谁帮她呢,本王也很好奇。”
胡膏还欲说话,已让方景城抬手止住,他自己朝着那个已经犯懒睡过去的人走去,将她抱起送回房中,又盖上书放在一边,发现这书的来处特别,是来自国师府上,记着的正是化璃之术。
她还在想着沈清让,想为沈清让做些什么。